這般場景刺痛了他的眼睛,握住九幽劍的手暗中使勁。
“不,不用一日,本君答應魔尊。”
雲婠婠明顯愣住,她詫異的看向青昱,手中的空酒杯不慎落了下去,與石桌相撞,碎散出了極好聽的空靈聲響。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你說什麼?”
青昱神色一低,神情清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本君願意随魔尊回魔界,請魔尊依諾退兵。”
這,這,這,這貨是有毛病吧!!!
之前的硬氣哪,之前的甯為玉碎不為瓦全哪,都特麼的見鬼去了嗎?
雲婠婠覺得自己有些自作自受,她扶額道,“仙君此言,本尊聽着十分舒心。”
可内心是千千萬的不可思議,矜持正經如高嶺之花的青昱仙君怎麼會應下這般無理的要求,莫不是她撩的太兇,将他撩昏了頭......
呵,果然任務沒她想的那般簡單,不過青昱往後住在魔宮裡,她有的是機會讓他厭煩她,消磨殆盡他的愧疚之心,讓一切走上原定的軌迹。
“綠瞳,随侍仙君,将他帶回魔宮。”
“是。”
“魔尊不回去嗎?”
“本尊尚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雲婠婠瞥見青昱眼中有些許焦慮,想來是擔心她出爾反爾對仙族不利,便是安慰道,“此事與仙族無關,你且先回魔宮。”
說完,看了身旁的閻十七一眼,利落的消失在青昱眼前。
綠瞳對着青昱施禮道,“尊上有令,請仙君随我回魔宮。”
“本君回禀父君後便随你回去。”
“仙君請便,我會在此處等着。”
綠瞳言語裡對青昱沒有幾分好意,誰叫他将自家尊上的腦子給打壞了,如今尊上是失着憶,才又被他的美貌給勾住了,若是尊上想起來,定然是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都是遲早的事兒!
她就等着他被尊上抛棄的那一日!
仙魔邊境一向濁氣繁盛,如今因着仙魔大軍壓陣,氣息肆意釋放,濁氣卷起陰毒邪風呼嘯在嶙峋溝壑的焦石上,風中有碎石作響,似天邊的悶雷聲響。
不遠處傳來極有規律的踏地聲,在濁氣風中顯得很是特别。
雲婠婠懶散的靠在軟墊上,半眯着眼睛,“鹭鹫難馴,冷憐眸還是有些本事。”
“尊上忘記了,百年前曼陀城動亂,冷憐眸親手斬殺了當時身為城主的溫閑,尊上也曾贊過他有些本事。”
“就是這鹭鹫認路,賞些别的與他換了吧。”
“是,仙魔邊境濁氣風塵,尊上身體可還受得住?”
雲婠婠淡漠一笑,“縱然本尊隻恢複了魔息一二,但這區區濁氣,本尊還未曾放進眼裡。”
原本這話說得是有幾分霸氣的,可想着自己現在不就是待在鹭洲輕行裡,便又刻意的補上了一句,“隻不過是累得慌,不想走動罷了。”
閻十七低眉,“尊上,我們這是往哪裡去?”
“沂蒙山。”
魔界一向陰沉,卷起濁氣的仙魔邊境更甚,溝壑縱橫本是難以馳騁,卻偏偏鹭洲輕行如履平地,閻十七的魔息附着在鹭洲輕行上,濁氣成風似與他們無關。
三日後。
鹭洲輕行緩慢停下,雲婠婠撩開珠簾下了車。
她看着眼前與濁氣别無二緻的景色,雙眸忽然就像是被厚霧灌注了般,變得沉甸甸的,瞬間失去了許多色彩。
她想了一下,看向閻十七。
“過來。”
閻十七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雲婠婠擡手,長發從她的指尖劃過,她似帶着輕笑,邀請着他,閻十七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發什麼呆?”雲婠婠眉眼一挑,“還去不去了?”
閻十七有一時的呆愣,雲婠婠有些等不及的拉起他的手便往濁氣裡走去,結界如水紋蕩漾般傾刻即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濁氣彌漫中。
雲婠婠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她道,“沂蒙山的結界認人,沒有本尊帶着,你進不來。”
沂蒙山雖處在仙魔邊境的盡頭,卻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秘境,與仙魔邊境不同,這裡常年鳥語花香,溫暖如春,不似仙境卻勝似仙境。
若雲婠婠不是魔族,這裡倒是一個宜居的好地方。
又或者,這裡要是沒有那個人,她也樂意将此處變成一個适合魔族居住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