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不曾來了,難為你還想得起我。”冷清又疏離的聲音,卻偏偏帶着幾分熟稔。
“有事。”
花海在風中浮動,雲婠婠鬓間的長發被吹到了耳後,罂粟一般的攝人香味兒不過瞬間便将她包裹了起來,她神色淡然,擡眸一見,眸色被流光點亮。
“嗯,傷的不輕。”男子如輕風般出現在她眼前,他靠近雲婠婠,聲音輕的出奇。
男子的瞳色淡如瓷白,纖長的睫毛裡藏着流光色彩,似蝴蝶翩然而起時煽動的蝶翼,眉心的幻蝶紋華比罂粟還要惑人,美則美矣,就是帶着毒的。
“受傷了,不在你魔宮裡待着,來我這沂蒙山做什麼?”
“本尊不喜說兩次。”
“呵,幾百年沒見,脾氣還是這般壞。”
“替本尊造個夢境,愈傷。”
“好說,不過你傷的不輕,代價可不便宜。”
“要什麼?”
“你腰間的引魂玉。”
雲婠婠低眸看向腰間挂着的紅色玉墜脫口而出,“不行,此乃本尊伴生玉,不能給你。”
“等你從夢境裡出來,我便還你。”
“夙離析,引魂玉它幫不了你。”
“我不管,但凡還有一絲希望,我都要試。”夙離析蓦然變得有些癡狂,他長歎了一口氣,壓下了眉心的惡意,“你别管我。”
“我又不是甯甯,管你做什麼。”雲婠婠哂笑,眸底帶着嘲諷。
“你的傷非普通夢境可治,我需要一日的時間來準備,明日這個時候,你再來尋我。”
“好。”雲婠婠應下便要離開。
“還有,濁氣,去洗洗。”
“哼。”雲婠婠将玄袖甩到身後,“污不了你的沂蒙山,本尊自是會去。”
繁花極盛的河畔,清澈的河水裡倒映着青山環繞,雲與霧缭繞,露珠與薄霜争垂,清冷安靜的似落入無邊孤寂。
雲婠婠赤足踏入水裡,河畔清淺,不過剛沒過腳踝。
“有話想說?”
“屬下,屬下替尊上更衣。”
嗯?!荒郊野外的更什麼衣,若不是她這人設慣常是驕傲肆意的,她真想仰天長嘯,将“流氓”一詞喊的驚天動地。
“呵,本尊還以為你會對他多些好奇。”
“屬下不敢。”
“你可知道幻夢蝶?”
“近仙之妖,乃六界唯一可造夢境的妖族,據傳他們所造的夢境,便是連神族都可以囚禁,隻是......”
“繼續說。”
“隻是五百年前,尊上便親手覆滅了此族群,為何......”
“為何在這裡,又能得見幻夢蝶?”雲婠婠神色清冷,她看向遠方的青黛山色,聲音裡帶着些許倦意,“自然是本尊特意留他一命,将他永遠禁锢在這沂蒙山裡,永困心魔,終不得解。”
“是因為甯甯公主?”
雲婠婠沉默,她能知道這些事情,自然是系統的功勞,自她找系統惡補了相關劇情後,她已經是牢牢掌握劇本的第一人,否則她也不會想到可以利用幻夢蝶制造夢境來療愈她的身體。
閻十七有些擔心,“尊上曾滅幻夢蝶全族,如今又要入他所造的夢境,若是......”
“他不敢。”雲婠婠打斷了閻十七的話,她就着冰冷的河水緩慢的往裡走去,暗紋錦袍輕浮在河面上,不過一息之間便随水流漂了出去。
冰冷的河水浸過她的肩膀,玄絲薄紗之下,冰肌玉骨若隐若現。
閻十七赫然垂首,呼吸可以聞見的沉重。
“若得幻夢蝶夢境一助,本尊這本還需要将養半月有餘的身體,不出三日便可愈合的七七八八。”
“屬下還是有些擔心,六笙花雖将養的慢,卻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本該落下浮雲阙下落不明的魔尊,如今不僅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脅迫仙族交出了仙君青昱,你是覺得他們不會來打探虛實,還是覺得城主令一事不甚重要?”
“是屬下思慮不周,請尊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