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上的細繩被人勾開,小衣散落,鼻尖埋入高聳。
許清禾脖頸高揚,餘光望着小幾上跳動的火苗。
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輕聲道:“去床上……”
水潤黑亮的一雙眼,如今滿是情意,就連聲音都是少見的嬌軟。
衛澈深深望着她,低頭在她紅腫的唇上重重吮吸一口,而後将人抱着起身,幾步跨入内室。
背部陷入柔軟被褥的那一刻,許清禾還沒來得及反應,唇便又被人重重含住。
她的衣物早已經在方才行進的途中落了一地,面前這人倒是衣着整齊,隻是沒過一會兒,他便也成了跟她差不多的模樣。
徹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喟歎與低吟并起,期間還夾雜着床榻的吱呀響聲,與這人沉沉的、喑啞的笑音。
“你也想了,是不是?”
他們已經有半個多月不曾如此親密。
起先是因擂台之事牽扯出了謝祁,後來又是這姑娘心緒不佳又正逢月事,十幾日匆匆而過,再相逢時,兩人都對彼此有了片刻的陌生之感。
但這陌生感不過僅僅存在了幾息,便在愈發急促的床榻響聲中消失殆盡。
緊密糾纏之際,這姑娘忽然喚了聲“夫君”。
嬌吟纏綿,險些讓他就這麼繳了械。
拔步床重重一響,随後響起姑娘家的一聲長吟,緊跟着又是他氣急敗壞的一句。
“想看我出醜,嗯?”
燥熱不堪的床帳裡,許清禾自己額上還沁着汗,她卻顧不上,反而擡起一雙白晃晃的手臂去擦他墜在鼻尖上的汗珠,而後順勢攬住他寬闊的肩背。
她将人緊緊抱住,主動迎合,耳邊不出所料地響起了他低沉的喟歎。
她學着他曾經對自己做的那樣,含住他的耳垂,咬上他的耳骨。
而後輕聲道:“夫君,莫要多想,隻是情之所至而已。”
“嘶……”
衛澈重重閉上眼,再掙開時,眸色早就深了一層。
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便隻握住這姑娘的腿,很快又讓那名貴的拔步床發出沉重劇烈的吱呀聲響。
沒過幾下,許清禾便沒了力氣。
手臂從他肩上無力墜落,她攥緊了身下的床褥,以抵禦這排山倒海般的難耐。
“你這副身軀…像極了武将…又有誰能想到…竟是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
她盯着帳頂,狀似無意道,餘光緊緊盯着衛澈這邊。
後者輕輕笑了一聲,他下巴上綴着一滴汗,許清禾卻再沒力氣去擦。
動作之間,那汗便順勢墜落,直落入溝壑。
“難道你還見過哪個武将的身子不成?”
她沒入京時他便時時刻刻守着,别說武将,就是垂髫小兒的身子他都沒讓她瞧過。
入京之後她又被魏太後時時刻刻箍在宮中,更别提見旁的男人。
再往後,她便嫁與他為妻,更是再無可能。
床榻上的姑娘許是不願落了下風,竟揚着下巴說了聲“當然”。
衛澈當了真,當即頓住動作,咬着牙道:“是誰?”
他們不曾相逢的那五年,到底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許清禾垂眸望她,朱唇微啟,輕輕吐出兩個字:
“謝祁。”
衛澈先是一愣,而後很快低頭,眸中神色被立即掩蓋。
許清禾冷眼瞧着,見他很快便重新換回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你明知道我在意你們兩個曾經的那些事,還偏要在這種時候提起,是何居心,嗯?”
床榻響動間,許清禾身子被迫微移,眼看就要撞上床頭。
衛澈展臂一拉,将人重新箍了回來。
“你——”
為出口的話被人盡數吞入口腹。
随後是狀似因惱羞成怒而引來的狂風暴雨。
……
雲消雨歇後,兩人身上都裹着粘膩的汗。
衛澈将人從身後抱着,胸膛緊緊貼着她光滑的脊背。
“方才為何非要提起他?”
“誰?”許清禾輕輕眯着眼睛。
“你知道我說的是謝祁。”
在這種時候提起他,分明就是試探。
許清禾背對着他,緩緩睜開眼,眸中一片寒意。
“你覺得是為什麼?”
衛澈喉頭微滾,手上動作一僵,被她這不答反問弄得背後發涼。
他此時若是實話實說,那便成了自亂陣腳、自投羅網。
于是隻能裝傻:“我…不知。”
“怎麼這麼笨?”
許清禾忽地轉過身來,她面對着他,方才還平靜無波的眼睛裡,如今竟盛了幾分笑意,就連素來平淡冷靜的聲音也帶着一絲綿軟。
她擡手撫上他的面頰,輕聲道:“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再在乎謝祁了。”
“……什麼?”衛澈一時沒反應得過來。
許清禾仰頭,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眉梢眼角都仿佛是釋然的笑意。
“我說,别再吃謝祁的醋了。”
她微微笑着,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愉悅。
“因為……我已經徹底将他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