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至是最先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他朝沈幕道:“孟守策他失控了!我們要怎麼辦?”
“他體内有護階琢,護階琢沒碎,還輪不到我們去絞殺。”沈幕話雖如此,但事實上他作為地府的‘官’,實力是毋庸置疑的,況且現在失控,不知道又要被激發多少潛能出來,恐怕就算他們三個神官聯手,也未必能将他控制住。
他又不禁望向那個被挾持住的高夢圖。
看來他們二人之間,還頗多淵源。
說時遲那時快,孟守策和高夢圖隔着數米距離遙遙對望片刻後,高夢圖忽而偏了偏頭,昂起下巴望向他身後的男人。
平忠正河垂下了眼,鴉羽一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的陰晴不定,“拿這種眼神看我?夢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高夢圖的眼神是惹人垂憐的。
然而這種讓人心疼愛惜的眼神不過兩秒,轉而被堅韌狠絕所占據,他将橫在他脖頸上的手,以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幅度硬生生給扭斷了,後肘用力頂穿他的肚子,平忠正河吃疼,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高夢圖見他失神,擡起厚重的裙擺撒腿就跑,隻是跑沒兩裡地,平忠正河回神,拔出長刀,刀尖挑飛了最外的唐衣,橘紅色的唐衣飄落在半空中,高夢圖回頭看了一眼,緊接着數道銀白色的刀鋒朝他襲來,他愣愣地看着緻命的閃擊印入他瞳孔。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被人猛地拉了一把,那些可怕的刀鋒劃破了雖多但薄的裳袿,高夢圖錯愕不及,背後一涼,殘破的裳衣還很适宜地滑落到了肩膀上,露出了潤白的肩頭。
他踉跄了兩步,跌進了堅實的懷抱裡。
高夢圖擡眼,對上了那雙赤紅,卻明顯因為他的安危得到了保證後,而緩下來柔情的雙目。
“策策......”
孟守策定定地看了他兩眼後,将他抱起站好,二話不說地将官服脫下,套在了他身上,高夢圖傻愣地任由他擺弄,又叫了他一聲:“策策......”
孟守策擡手,用指腹劃過他還有潮意的眼睛,高夢圖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一瞬間失了神。
“夢哥哥,你做得很好。剩下的。”
“我來搞定。”
‘定’字脫口,他那雙眼睛又變得陰鸷無情了。
“那......那你小心。”高夢圖裹緊孟守策的官服,表情有點擔憂,“我的【道式追換】對他無效,他的長刀很厲害!”
孟守策嗯了一聲。
直到他走遠,高夢圖才發現他赤裸着上半身就這麼迎戰了,也沒發現,原來孟守策的身材這麼結實有料,飽滿的肌肉下,居然是玲珑有緻倒三角的腰......
就在失神的一刹那,突然有隻亡靈士兵居然舉刀就朝他劈來,高夢圖雖然打不過平忠正河,但對付這些跑龍套還是很有實力的,他咻咻兩枚蓮片正中他們咽喉,不一會亡靈士兵如一陣青煙飄散了。
沈幕走到他身邊,替他把那些多如牛毛的亡靈士兵給一一四兩撥千斤般給消滅了,高夢圖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高夢圖看見夏迹玉和葉至,又是一愣,“迹玉神官你們怎麼也下來了?”
夏迹玉唉了一聲,“說來話長,不說了。現在找到你們,總算放下了心頭大石。也不知道怎麼滴,一直傳音不了,害我們分散了這麼久。”
其實也不久,就一天,但就一天,差點就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大禍。
葉至擡頭看了看山頂上的動靜,非常不妙道:“恐怕外面的東西比裡面的更難纏。”
沈幕聳了聳鼻子,皺起了眉頭:“是狐狸。”
夏迹玉啊了一聲,不可置信道:“該不會外面的是......”
沈幕證實了他的想法:“冤魂索命來了。”
是被百鬼殺掉的白狐。
恐怕,這才是真正的‘百鬼夜行’。
“夢圖地使,你......”
“我要留在這裡,這裡亡靈士兵太多了,我不能讓他們打擾到策......孟官,”高夢圖頂着這身裝束說出這樣的話,莫名有點奇異,“況且陳遊也在打那個屎殼郎呢,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夏迹玉、沈幕、葉至同時盯着他,面面相觑幾秒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噗呲了一聲,夏迹玉甚至還用手掩了掩的嘴角。
高夢圖喂了一聲:“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