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知道這點嗎？”趙飛愣了一下，雖然趙自白人狗了點，經常壓榨他，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合格的哥哥——即使他從來沒承認過他是他弟弟。
他一窮二白，就差睡大街喝西北風的時候，是趙自白讓他白住他的房子，向他哭窮他也會給自己發紅包，雖然有時候才幾十塊壓根不夠塞牙縫，但至少沒把他餓死。
趙飛寫小說的那個平台是和微信綁定的，當然，他是開的小号，但趙自白看小說不開小号，所以趙飛認識他的号，也知道那個經常靠打賞催更他的土豪大佬其實是趙自白。
趙飛一直以為，趙自白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認出了他，心存愧疚才……
“我如果知道那小說是你寫的，根本不會打賞你！”趙自白開始咬牙切齒：“我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催更你，讓你每天五十更！”
“你不是開新文嗎？新文呢？鴿了大半年你竟然也好意思！”趙自白上前一步，壓迫感十足。
“……”草率了！
趙飛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根煙叼在嘴裡，狡辯出聲：“我又不是全職，哪有時間開新文！”
“玩遊戲就有時間？”趙自白反問。
趙飛表情一黑：“你以為我願意？還不是被那破直播平台給騙了，搞得我現在必須每個月播夠一定時長，不然就得支付違約金。”
“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樂在其中？”趙自白是了解趙飛的，他比誰都精，都快精的頭上掉毛了，他會被騙？哄誰呢？
坐在病床上的沈悅點頭表示肯定，她可以證明，趙飛确實是樂在其中。
“總而言之，我沒時間。”一來是沒時間，二來趙飛也能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車禍造成的傷口竟時不時隐隐作痛。
“直接把你炒了你就有時間了！”趙自白狠聲道。
“還有這種好事？”趙飛挑眉，正好，他也不想伺候他了呢，整天逼事兒那麼多，指揮他幹這幹那，真就把他當牲口使喚了。
“版權費的事……”趙自白陷入沉思，知道趙飛是那部小說的作者，他是實在不想出這個錢，不是手頭緊張，就是單純不想出。
“一口價兩千萬！”趙飛知道這屬于是獅子大開口了，那部小說算是他寫的第一部，文筆較為稚嫩，人氣也不是特别高，他真正封神的其實是第二部小說。
“考慮清楚，我可是你親哥！”趙自白對趙飛沒什麼惡感，不然當初就不會救他。
趙飛笑了兩聲，陰陽怪氣道：“親哥？親哥正好，得加價！兩千萬不行，得三千萬！”
趙自白的雙手插在口袋裡，看向趙飛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趙飛則如夢初醒，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在說什麼，他怎麼敢陰陽趙自白的，他可是能随手捏死他的存在。
“怎麼，你很缺錢？”趙自白仔細看了眼趙飛，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長的一點都不像他的父親，反而更像那個插足他父母婚姻的女人，但趙自白不是三五歲孩子什麼都不懂，所以他知道，錯不在他們母子二人。
“錢嘛，自然多多益善，你使喚我給你打白工，這麼多年，也夠還那次的醫藥費了吧？”趙飛很想和趙自白撇清關系，如果可能，他都不想把小說動畫化版權賣給他，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和錢過不去呢？
“你很想成為修士，對吧？”趙自白考慮過這個問題，趙飛不是沒有靈根，隻是資質太爛，單憑如今稀薄的靈氣，不依靠丹藥很難引氣入體。“洗髓丹，引氣丹，包括後續修行需要的聚靈丹，我可以給你。”
趙飛頓時愣住了，趙家是丹修世家，雖然他們家是支脈中的支脈，但從小耳睹目染之下，對煉丹這種事并不陌生，更何況他父親還是學醫的。
繼承了他父親位置的趙自白即使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那也比他一個人瞎琢磨靠譜的多。
“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趙飛并不覺得趙自白是個願意白給他東西的人，他就是個喜歡壓榨他的周扒皮！
趙自白沒有回答趙飛的這個問題，而是歎了口氣：“我以為他們已經放棄對你出手了。”
“什麼？”趙飛隐隐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可細細想來，卻依舊覺得趙自白這句話十分莫名其妙。
趙自白笑了笑，緩聲說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七年前的那場車禍是意外吧？”
趙飛渾身一顫，車禍留下的傷口似乎開始隐隐作痛，他忘不了，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徹骨的疼痛以及隻能等待死亡的那種絕望。
“你也沒忘記我那弟弟是怎麼死的吧？”趙自白除了趙飛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外還有一個親弟弟，比趙飛小三歲，不同于趙飛的是，他那個弟弟是個天才，不到十六歲便不依靠丹藥引氣入體成功，如若成長起來，絕對可以獨當一面，撐起他們這一脈，就算是面對宗家，也有叫闆的資格。
可惜……
“我一直覺得不讓你接觸這邊殘酷的世界對你來說是好事，可我忘記了一件事，弱小是一種原罪。”趙自白不敢想象，如果趙飛也犧牲在宗族對他們的報複中，他會有何反應，如同趙自瑾死亡時那樣歇斯底裡嗎？
這一路走來，趙自白失去了很多，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弟弟……趙飛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你該好好謝謝這位小姐替你擋了兩次災禍。”趙自白瞥了眼沈悅，許是知道她無法開口說話且暫時失去了聽覺，他并沒有回避她的意思：“我知道你對她抱有一絲好感，可你若當真喜歡她，就不該繼續接觸她，你會害死她的。”
趙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隻是捏緊了拳頭，原來是他牽連到了沈悅。
沈悅看着趙飛，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雖然很想順勢與他撇清關系，可……他們是同伴，本就應該共同進退。
況且對趙飛出手的人早該把她當成與他同一陣線的人，并不是說她單方面說撇清關系這件事就能了結的。
張了張嘴，沈悅想開口說話，可想到自己現在應該是個‘聾啞人’，也隻能作罷，轉而拿起手機，向趙飛發去了消息。
魔仙堡練習生：我們是同伴，我可以和你共進退，所以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那不是你的錯。
看到這條消息，趙飛仿佛是松了口氣，對趙自白說道：“我可以保護好她。”
“不，你做不到！”趙自白開始澆趙飛涼水，隻是一個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凡人，口氣倒是不小。
“當初做那部動畫電影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趙飛瞥了趙自白一眼，掏出打火機将叼在嘴裡的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可最終，我還不是做到了？”
“這是兩碼事！”趙自白承認趙飛在制作動畫這方面很有天賦，這也是他放任趙飛在上班期間随便摸魚的最重要原因，可修士之間的争鬥何其殘酷，他們要面對的可是趙家這個龐然大物啊！
即使它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的趙家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存在。
“啧，你就是單純見不得我好，喜歡打擊我的自信心而已。”趙飛嗤笑出聲：“我又不會與你争奪家産，也對你那破公司沒有絲毫興趣，至于不至于？”
煙味撲面而來，沈悅皺了皺眉，伸手将趙飛嘴裡的煙奪了過來直接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裡。
“好好好，我不抽，我以後都不抽了，我戒煙總行吧？”趙飛其實是沒有煙瘾的，隻是生活中有諸多無奈，總需要找個方式發洩，這隻是一種發洩手段。
趙自白沒有順着那個話題說下去，隻是歎了口氣：“随便你，希望你不要後悔，三千萬我稍後會打到你卡裡，至于丹藥，我現在就給你去拿。”
“……”趙飛莫名有種吃斷頭飯的感覺，這個周扒皮今天是吃錯藥了？但趙飛還是向趙自白到了謝：“謝謝……哥。”
趙自白轉身離開的動作一頓：“我以為你恨我不救你媽。”說罷，也不等趙飛說什麼，徑直離開。
待趙自白徹底走遠，沈悅才開口說道：“你哥人還怪好的。”
“你是什麼時候眼瞎的？”趙飛伸手在沈悅眼前晃了晃。
沈悅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