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因為其他女生自顧不暇,隻好我來做這個好人喽。”
秦詞回頭看了一圈,發現大家的情況差不多,臉紅的白的都有,并且在各自拉伸放松,眼睛根本沒往他們這邊看一眼。
她尴尬的轉回來,眼睛在眼眶裡轉了兩圈,急忙尋找一個支點。
但她還沒想好說些什麼,言漺就先開了口,“晚上回家記得拉伸一下,免得乳酸堆積,倒數第二。”
這嘴還是一如既往跟淬了毒似的。
“知道了。”
但事實上,秦詞回到家隻顧着一頭栽進床裡,把這回事忘了個幹淨,緩沖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恢複如初,這期間她每次下樓上學都會一邊扶着欄杆,一邊在罵罵咧咧,樓道裡的聲控燈也因她在五六點的清晨早早的亮了。
冬天的風是一種撕扯行人的冷漠外力,每次從公交車下來時,秦詞總會生出“打道回府,就此退學”的可怕念頭。
鹿曉的月份越來越大,秦詞三令五申以後秦漢文不用再幫自己準備早餐,哪怕那是他上班前的順帶而為,她希望哥哥多睡一會兒,哪怕隻有五分鐘,所以她加入了校門口買早餐的大隊伍。
秦詞吸了一口粥,熱意盈滿整個口腔時她打了一個寒戰,然後緩過來。
言漌摁了下頭上的毛線帽子:“這天和昨晚晚自習下的時候一樣黑,我都覺得自己仿佛沒回過家一般。”
秦詞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學校的錯。”
“買好了,我們走吧。”說完言漺歪了腦袋,他現在手上騰不出地方,全是幫同學帶的早餐。
在他沒來之前,這些是秦詞的活兒。
他的腦袋被白色的毛線帽包着,剛好沖鋒衣也是白色,整個人看上去圓滾滾的,好像雪人。
本來之前織的時候白色的是給言漌準備的,沒想到最後她突然變卦拿走了灰色的,秦詞隻好硬着頭皮把白色的這個送給言漺。
言漌看他這副樣子一口牛奶差點沒噴出來,“哥,你好像幹外賣的。”
“需要幫忙嗎?”秦詞覺得他有點過于顯眼了,怕他不好意思想幫忙吸引一點火力。畢竟以前在附中,沒人和他要好到讓他幫帶早餐。
“沒關系,”言漺快人一步,“走吧。”
秦詞的擔心多餘了。
教室裡那幫人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狼,一見到言漺就簇擁上來,迫不及待拿走他手裡的食物。
言漺站在講台上,像一個給小朋友們分餅幹的幼師似的一個個的給他們派發早餐。
雖然是第一次這麼幹,他說話時都有些木讷,但他好像幹得挺開心的。
他把手抓餅遞給朱見青甚至貼心的說了句“好像有點涼了”。
朱見青:“謝啦。”
忙活了半天言漺才得以落座。
他剛把毛線帽子摘下來塞進書包,下一秒,手心裡就被塞了一個硬東西。
皺巴巴的,是秦詞捂手的暖寶寶。
言漺:“你不捂了?”
秦詞伸出手,用手背主動貼了一下言漺的手背,“你好像更需要一點。”
言漺看着秦詞的皮膚在自己的皮膚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分開,他的拇指忍不住在暖寶寶上劃了一道。
言漺:“關心我?”
“我怕你一會兒握不住筆影響聽寫。”說完,秦詞從書包側面抽出一頁卷成筒狀的A4紙放到他桌上,“這是這周發的卷子。”
補習班那邊發的資料,題目出得老辣,很磨人但也适合精練,但凡記得她都會給言漺捎一份。
言漺:“我這沒交錢的都有題刷,秦予妍,你不怕我和你搶第一了,我有義務提醒你一下你在幫你的對手。”
“這說明我足夠把你當回事。”秦詞盯着他的眼睛,傲慢的挑了下眉,“還有,我們不僅是對手,我們還是......”
言漺:“還是什麼?”
秦詞:“朋友。”
言漺:“朋友?”
他這話似乎是對這個身份不太滿意,秦詞往後讓了一下,“反正無論是哪一個身份你都不會拒絕的,因為你一直是有利的那一方。”
言漺:“你這話......我該高興?”
“希望你高興,”秦詞揚了揚下巴回應人,她語氣輕佻的補上後半句,“如果這對你來說是禮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