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難怪這麼難喝。”
陳清韫見着就算是難受也要嗆他幾句的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孟繁縷沒在接話,将杯子遞給男人,又躺回沙發上。
“我腦袋有點疼,你走的時候門帶上。”
顯然這次的感冒來勢洶洶。
身後傳來腳步聲,孟繁縷以為男人離開,也沒在注意。腦袋又沉又悶,像是被當成羽毛球,在空中來回抛打打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依稀感覺到身後傳來聲響。
男聲再度響起:“孟繁縷,我們去醫院。”
“算了,我躺躺就好。”
沙發上的孟繁縷縮成了一坨,發絲間,隻能瞧見一節下巴。這副模樣,讓陳清韫想起小時候撿到的金毛,軟軟的。
想到這,他心裡突然冒起難以解釋的焦躁,他摩擦着指腹忍住心頭的煩躁。
女生半晌都沒有回應,陳清韫上前一步。單腳跪在了沙發上,隔着衣服,一把撈起孟繁縷。
她比想象中的還要輕,稍微用力就被拽了起來。
“你可别作死了。”
孟繁縷沒什麼力氣,跟個布娃娃似的,随着他的動作坐了起來。
撥開發絲,男人探了探她的額頭。手心在孟繁縷的額頭停留了一會兒,額頭溫度燙得有點驚人。
他道:“别犟了。”
孟繁縷因為陳清韫的動作,擰着眉。掙脫了他的桎梏,跪在沙發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發絲柔軟,隔着衣服布料。這個距離讓陳清韫感受到不适和難耐。
他退後了一步,扶着她。
孟繁縷的目光落在,男人扶着她的手上。難得沒有嗆上幾句:“我穿件衣服。”
“我給你拿。”陳清韫收回了手,停在孟繁縷的行李箱前,在裡面随手拿了一件:“這個?”
女生看了一眼:“換一件,這件要化妝才好看。”
陳清韫瞧着她,到底是沒說什麼,又挑了一件駝色風衣。這次他沒有詢問,直接将風衣裹在了女生的身上。
“别再耽擱了。”
孟繁縷穿上風衣,外套将自己裹得嚴實,她跟在陳清韫身後。
上車,車子發動。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格外的難受惡心。孟繁縷打開了點窗,吹着涼爽的風,她的腦袋終于清醒了點。
車内的男人正扶着方向盤,餘光看見人的動作。趁着十字路口紅綠燈的功夫,他從後排扯過一件外套,搭在了她腦袋上。
“幹什麼?”
陳清韫解釋:“本來就發燒,還吹冷風。我才換的車,要死也得換個死法。”
孟繁縷沒有說話,透過車窗玻璃,依稀能看到他現在的模樣。腦袋被陳清韫外套包裹着,隻能看見她的臉。
她想着拿下來,可瞥見陳清韫,嘟囔了幾句:“太醜了。”
即便孟繁縷聲音很小,但在過分安靜的車廂内陳清韫也聽得清楚。
“大晚上誰看您?”
孟繁縷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綠燈亮起,車子發動,陳清韫收回目光,眸底泛着似有似無的笑:“是是是,孟小姐。”
車子停下,要比孟繁縷想象的快。
陳清韫停好車,帶着她往大門走。
“這家醫院是我同學開的,我才聯系過,直接進去就可以。”
孟繁縷擡眸掃了一眼,點頭。
醫生的動作很快,見着陳清韫道:“陳總,我們院長叮囑過,您這邊請。”
“這麼晚,真是勞駕了。”陳清韫帶着笑意示身旁的孟繁縷:“她因該是發燒,您給看看。”
孟繁縷瞧着男人,果然,陳清韫一貫會在外人面前展現的紳士溫和。連帶着那一點長相中的淩銳,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醫生笑着簡單詢問了孟繁縷的狀況,量上體溫。或許深夜太過寂靜,她一邊開着病診單一邊又詢問着:“孟小姐是怎麼發燒的?”
“淋了點雨。”
陳清韫看着孟繁縷:“敢情我們倆的度量衡很不一樣,淋一晚上叫一點。”
女醫生一頓,回想着抛出疑問:“今天渝城不下雨吧?”
“誰知道呢?”陳清韫眸色中的意味難以分辨,為孟繁縷解釋:“可能是玩水吧。”
對于這個冷笑話,女醫生幹笑兩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兩人的态度,大概是不想說明。
渝城的天氣已經入秋,帶着些涼爽,除開愛冬遊的老爺爺老太太們,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天氣玩水。
時間差不多,醫生看着溫度計确定:“孟小姐是發燒了,這邊打個吊瓶,開點藥。這段時間要多喝熱水,忌點生冷。”
“還有,不要玩水了。”
“……”
醫生起身:“孟小姐可以在床上睡會兒,一會兒有護士來打吊瓶。”
陳清韫目送着醫生離開。
“謝謝醫生。”
病房門關上,孟繁縷見着男人含着笑意,她覺得分明是在嘲笑她。
可她眼下沒什麼精力應付,隻是自顧自的上床。
又是開門聲,伴随着不急不緩的腳步。
孟繁縷看見陳清韫似乎想出去:“你去幹嘛?”
“接點熱水給你。”陳清韫看穿了孟繁縷的心思又說:“放心,不會抛下病号的。”
孟繁縷翻了個身,将被子裹在身上,隻露出臉來,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沒帶手機,你跑路了,我沒錢。”
陳清韫歎了口氣,看着她。孟繁縷向來又要強還嘴硬,明明幹着惡劣的事情,可又實在讓人讨厭不起來。就像是眼下,明明想要人陪着,卻嘴硬的找着各種借口。
男人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機扔給了孟繁縷。
“這下放心了?”
“密碼。”
“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