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真愛小師兄的男弟子淚灑場下,摸了把眼角的淚,“小師兄,你是我這輩子都會追逐的光,嗚嗚嗚...”
宣昭隐約感到身體内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但枯竭靈脈傳來的陣陣疼痛很快壓過了這種玄妙的感覺。
視線中是季風紅得幾欲滴血的雙眼,裡面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理智了,他直接用雙掌接住了宣昭的劍刃。
□□與劍刃直接相撞,靈力不斷抵消。
宣昭想起了在鬥獸場的日子,暗無天日的地下,隻憑借本能撕咬和殺死對方,周圍都是嘈雜的下注聲,那些扒皮吃肉的目光如影随形。
“狐狸這種畜生肯定赢不了。”
“多可憐啊,快死了....”
不,他不能輸,更不能死!
天突然黑了。
山頭的黑雲出現得毫無征兆,眼前一黑的衆人紛紛忍不住擡頭打量。
“要下雨了?”
一女弟子拍手大贊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此戰天地也為之色變。”
隐隐有雷聲從天穹傳來,不知誰大喝了一句:“什麼下雨,是有人要曆劫了!”
“我去,師兄你怎麼不早說!”
“跑啊!”
一道暗紫色的閃電從空中悍然劈向了場中正在顫抖的兩人。
人群中傳來尖叫:“小師兄被劈啦!”
一道雪白的身影從高樓飛下,衣袂帶起勁風,将離場最近的弟子們紛紛卷到了外圍。
“是大長老!”
衆人看不清于階白的動作,隻看見一襲白衣倏忽進了比試場地,接着一道道蛇狀扭曲的紫色閃電便在衆人眼前炸開,青玉磚被劈出深深的裂痕。
扛了兩道天雷後于階白方來到場中,拎起昏迷的季風,他沒好氣地給他加了道防身咒:“剛剛那道雷怎麼沒把你劈死。”
“守住靈台清明,阿昭,用靈力将你的金丹不斷凝練。”
金丹是要在天雷的反複淬煉下而成,人若受不住天雷加身之苦,便無法破境。
但宣昭現已力竭,體内也沒有多的靈力,就算有自己從旁護法,也很難挨過之後最強的三道。
于階白看了眼手中的礙眼東西,一道疾風将人送了出去。
一顆布着銀色暗紋的妖丹懸浮在于階白的手中,他緩緩擡起手,那顆妖丹便朝着宣昭飛去。
時隔許久,系統再次發出了尖銳爆鳴,比燒開的老式熱水壺還要吵鬧。
“你癫了嗎?003,揠苗助長也不是這麼幹的吧,你不想做任務可以直說。”
“嗚嗚,你為什麼要折磨我一個出廠才一年零三個月的系統。”
于階白此舉也是逼不得已,雖有他在旁邊分擔一部分壓力,但正兒八經地經曆九道天雷,宣昭肯定受不住,嚴重甚至可能修為盡廢。
天雷是熔煉事物的天然法器,倒不如趁此機會賭上一把,若能成,日後宣昭便不用再忍受一次置換血脈之苦了。
妖丹完全融進了宣昭的身體,屬于九尾狐族的妖紋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一道雷直直地朝着于階白的面門劈下。
于階白伸手擋住,衣袖燒焦了一大塊。
“嘗試着打破妖丹,阿昭,将其中的靈力凝練,走遍經脈,再流回金丹中。”
一道碗口粗的雷劈向場中,整片試煉場都随之一震。
“這劫渡得可不像金丹的架勢。”三長老放下喝淨的茶杯,站在欄邊,饒有興趣地望向場中。
厲鳴雲的臉色不太好看,透着股氣急懊惱的青,他拂袖離去,“我去看看阿風。”
待人離去,三長老一聲冷笑,“還想得起自己有個徒弟呢。”
場中天雷也相當公平,徒弟一道,師父一道。
于階白被劈得衣服破爛,滿臉麻木不仁,“還剩最後一道。”
宣昭臉上的狐紋逐漸黯淡,于階白知道,他已經将妖丹的力量大部分融入金丹中了。
青年的痛苦可見一斑,血肉經脈不斷被劈開,又不斷被靈力縫合,反複撕扯之間,□□和靈脈才能更為強大穩固。
青年的臉上又添上一道入骨的新傷,于階白别過頭輕聲道:“快結束了。”
最後一道天雷劈下,宣昭身上的銀紋陡然轉亮,然後慢慢消失在皮膚之上。
□□上的疼痛已然結束,靈脈被拓寬了一倍有餘,宣昭觀察起了自己嶄新的金丹。
丹田之中,金丹散發着溫潤的光,靈力流轉過其中,變得更加精純,而他還能感受到屬于血脈本能的另一股力量。
一道陽光灑下,宣昭緩緩睜開眼。
眼前人是他的師尊,剛剛一直守着他的人,正眼神柔和地看着他。師尊不再同以往一樣整潔幹淨到一絲不苟,衣服破爛,發絲淩亂,身上還有焦黑的傷口。
但宣昭卻覺得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看,因為這一切肮髒是為他留下的。
他笑着喊了句:“師尊。”
系統喜極而泣地發出一聲叮,“恭喜師尊,不是,恭喜003号,任務對象惡意值下降10,目前任務進度40%。”
“五十多年了啊,終于4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