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有些驚訝,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上下打量周若是:“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感興趣了?”
“沒什麼原因。”周若是表情淡漠,看了眼視頻中青年的清瘦臉頰,“因為一些事,順手查了他的資料。”
好友思維瞬間發散,從霸道總裁愛上我到101次我愛你。他咯噔一下,福至心靈,“你沒事查人家資料幹什麼?我告訴你,有時候就是需要一些神秘感......”
周若是掃了他一眼,難得有些無語,“把你腦子裡的廢料放一放。”
視頻裡已經開始播放起了下一位的視頻,周若是向他提議道:“你可以等電影拍完之後再看,黑料确實會讓他商業價值下降。”
好友撐着腮一笑,繼續看起了後面的視頻:“行,我再看一會兒。”
周若是擡腕看了看時間:“行,你接着看,我先走一步。”
好友擺了擺手,說了句你先走,把車鑰匙扔給周若是後就轉頭繼續和導演讨論去了。
今日陽光明麗,于階白從酒店大門走出來時還覺得光有些刺眼,舉起胳膊擋住,等眼睛适應後才放下胳膊。
周若是坐在車裡等紅綠燈,隔着半條馬路遠遠看着于階白。等到人走遠,紅燈也剛好轉成綠燈。
除去已經簽約的,徐紅基本斷掉了于階白的所有商務。中途她冷靜了下來,想補救之前那樁“生意”,再次上門去找了于階白,結果人家已經搬走了,還幹脆地拉黑了她的聯系方式。
徐紅氣得摔了手機,自己一手捧出的人竟然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她罵了句白眼狼,急匆匆地給許總打了電話。
得到徐紅一定會帶着林陌上門道歉保證的許總隻是冷冷一笑,“徐紅,人家都要和你解約了,你還把自己當個人物呢?”
“别他媽再煩我,不然我連着你和你手底下那小明星一起弄。”
打完這通電話的徐紅滿身冷汗,愈發恨起了于階白。
坐在新家沙發上的于階白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誰在咒我?”
試鏡完當天他便去見了律師,商議了可能會面臨的情況,敲定好了上訴時間。今天試鏡結果已出,解約案也傳出了開庭的消息,簡稱雙喜臨門。
漫天黑料中,漸漸有了曙光。
周若是收到好友發來的演職人員名單時并沒有多意外,随手放在了一邊,隻是眼神在某個名字上多停了幾秒。
單方面宣布解約後,于階白大部分時間都在家摳腳。隻有林陌原來的助理不離不棄,隔兩天來看看他,生怕自己失業。
助理甫一得知于階白能夠進組,表現得比本人還興奮,緊緊抱住了于階白:“哥,我們不用擔心失業了。”
于階白差點被她箍死,咳了一聲,“你先放開我。”
拍戲的地點在S城。
主演基本都是些才入圈的新人,沒有被慣過,導演更是把他們随便造。
因為上一份工作的某些特性,于階白對舞刀弄劍這件事很有心得。即使換了個新殼子,也很快掌握了用刀的精髓,成功得到了武指老師的誇贊。
男男女女每天叫苦不疊,倒也逐漸熟稔了起來。
“哥,喝酒嗎?”高大的男人晃悠着過來,笑嘻嘻地攬住了于階白的肩。
來的是男三,叫做徐之餘。在劇裡的設定是長着一張冷臉的絕頂高手,實則是個不長腦子的二缺,見誰都傻笑。
娛樂圈是個講利益的地方,劇組除了他和導演幾乎沒人願意搭理于階白,因此兩人關系倒還算不錯。
于階白揉了揉練了一天,有些酸痛的肩膀,“行,老地方?”
臨近結尾的戲在當地的一個小古鎮拍攝,風景秀麗的古鎮有不少别具特色的物什,酒算是其中一樣。
度數不高,帶着濃烈而又不膩味的甜香,受到了劇組人的一緻歡迎,連不愛喝酒的導演都忍不住要去喝上兩杯。
透明的玻璃杯相碰,淡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晃蕩。
徐之餘喝了口酒,“哥,我們戲也快拍完了,你說我們會火嗎?火了之後這裡會不會成什麼打卡地,天天爆滿啊?”
于階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自顧自答道:“我忘了,哥你現在挺紅的,不過就是最近黑料有點多。”
他一巴掌拍在了于階白的背上,“沒事兒,都會過去的。”
于階白正在喝酒,差點被他拍吐。他懷疑徐之餘喝醉了,可他神色又正常得很。
他在酒吧漫無目的地梭巡了一圈,眼神最後落在了某個人身上。他把外套往凳子上一放,“我去趟洗手間。”
徐之餘探頭往他杯子裡一看,撓着頭不解。這才半杯不到,怎麼就要去上廁所了?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于階白剛好碰到了站在門口抽煙的周若是。
那人叼着根煙,跟之前所見的社會精英模樣不同,他格外放松,和小鎮上随處可見的旅人沒什麼區别。
硬要說的話,他比大多數旅人來得要漂亮,也更危險。
這是上一份工作所積攢的經驗,譬如猛獸或者怪物,他不動你,并不代表他就安全。
于階白緩緩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他難得有些緊張,琢磨着自己待會兒應該怎麼為這第四次偶遇做自我介紹。
緣分來了真是擋不住啊。
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周若是出聲了,嗓音帶着被煙熏染後的啞,“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兩人相隔着一步的距離,在小酒館這個昏暗的角落,于階白擡起了頭,“周先生,我叫林陌。”
周若是低頭看向那雙眼,不由得想到了好友前幾天給他寄的那疊劇組資料。好友對這個項目興趣極大,雞毛蒜皮也往他跟前倒。
定妝照上人和眼前人重疊起來,失了鋒利,顯得有些單薄。酒精和煙味重合,周若是的思緒有些飄散。
古鎮的項目本不用他親自來,可能是因為當時某些說不清的心思,翻過劇組的資料冊之後他改了主意。
想來也是剛好,煙灰簌簌落在地上,周若是将煙掐滅在了指尖。
于階白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類似自我傷害的行為,眼睛微微睜大,神色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