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是休假的日子,但于階白還是在系統的鬧鈴聲中爬了起來。惺忪着睡眼洗漱完,于階白坐在窗邊給律師打電話,商量着提前解約的事。
兩人隔着電話讨論了一個多小時,基本确定了這場官司的大體方向,更詳細的則要等兩人見面再談。
确定好見面時間後,于階白挂斷了電話。
靠在沙發上舒适地翻着書,雖然上面都是他能看懂的字,但合在一起就莫名覺得别扭。
于階白放下了手中的《演技與人生》,歎了口氣,“看來我注定當不了學院派。”
系統:“所以你的演藝事業要中道崩殂了?”
于階白拍了拍胸脯,自信道:“靠本能。”畢竟原主相當有經驗。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于階白打開連着門口監控探頭的APP,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頭。
徐紅來了。
于階白歎了口氣,對系統道:“她怎麼來得這麼晚?這都快吃午飯了。”
系統如實道:“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你對她來說隻是個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蝦米,及時跟大老闆請罪顯然更加重要。”
于階白起身去開門:“好了,我已經認清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了,不要再提醒我了。”
敲門聲已經變成了砸門聲,于階白緩緩開了門,暗想自己下次任務一定得當個位高權重的異種。
徐紅的面色是肉眼可見的差,厚厚的粉底液也擋不住它眼底下的青黑。聳拉的眼角配上不滿的表情,顯得她格外刻薄。
于階白抿着嘴,一言不發地将她請了進去。
徐紅把包往沙發上重重一扔,然後就再也忍不住了,“小陌,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
“昨晚嗎?”于階白倒水的手一頓,把半杯冒着熱氣的水往她跟前一推,“沒什麼好說的。”
徐紅瞪大了眼,用力一拍桌,“那是我好不容易給你拉到的機會,你知道許總是什麼人嗎?”
徐紅憤怒得十分用力,于階白看她臉紅脖子粗口水亂飚的模樣,默默向沙發背靠了靠。
“你陪他喝個酒,什麼資源就都有了,公司也不用愁發展了。”徐紅發洩一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在想什麼?靠着你讀的那幾年書教你的假清高,你這輩子都隻能是這個德行!”
“自尊,能當飯吃嗎?”
于階白都快把自己埋沙發縫裡了也沒能擋住口水攻擊。換成以前,他會掀桌,上個噴他口水的人墳頭草已經一點五米了。
他的手已經搭在了桌邊,系統開始瘋狂警告他:“不能掀桌,會崩人設,昨天你能砸别人那瓶子是因為符合原主不畏強權的人設,那叫甯為玉碎不為瓦全,而且你也沒把人砸出問題.......”
于階白收回了桌邊的手,為了人設,他冷靜地擦掉了臉上的口水,看着對面人,已是失望透頂。
“紅姐,後半句才是重點,不是前半句吧。”于階白掀起長睫,看徐紅的眼神除了冷漠就是厭惡,“多說無益,我不想也沒有義務跟你解釋什麼。”
他動了動嘴角,“你想巴結的許總被我一酒瓶子給砸了。”
于階白下起逐客令:“所以,到此結束了,紅姐。”
徐紅大腦還回蕩着酒瓶子三個字,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昨晚到現在一直在找人打聽許總的情況。她不敢貿然聯系許總,害怕他把林陌逃跑的事算在她頭上。
結果沒想到,于階白不僅跑了,還給了許總一瓶子。
徐紅坐在沙發上,許久才緩過神。她眼睛赤紅着在桌上梭巡了一圈,端起水杯朝于階白的臉上潑去。
于階白在心底罵娘,卻低着頭沒說話。熱水順着他的發絲往下滴,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燙紅了一片。
徐紅留下了一句好自為之,便摔門而去。
為今之計,她隻能先把林陌的資源斷掉,拿捏住他,還得另想辦法平息許總的憤怒。
反正林陌有一個大把柄在她手裡。
于階白抹了把自己的臉後,囑咐系統幫自己發一個官方且讓人心痛的解約微博,他需要先洗個澡。
這條微博發出去還沒半天就爆了,一時間網上流言四起,林陌之前的“黑料”被扒了個底朝天,網上一片倒地讓他退圈。
于階白本人則不為所動,譴責是系統的事,打官司有律師,他隻需要準備接下來的試鏡。
這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于階白砸的那瓶子并未對許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主要暴擊還是來自周若是。他的鼻梁骨被周若是打斷了,成了一個豬頭。
這兩天,許總别墅裡的傭人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惹惱了在家辦公的雇主,然後莫名受罰。
許總咽不下這口氣,他受了傷無法去公司,便給了前妻可乘之機。一想到這兒他就恨得牙癢癢,雖然他弄不過周若是,但要弄掉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明星卻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他都不需要親自動手,有的是想來溜須拍馬的人。
許總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在和對面人談了幾句後,他被哄得高興了,有些滿意地挂斷了電話。
被打的不好過,打人的周若是也麻煩頗多。最近他為了推進一樁并購案已經連續加了一周的班,卻還要在百忙之中去處理糟心侄子的破事。
保姆大晚上的火急火燎給他打了電話,說小少爺在絕食,鬧自殺。
依周若是對自己侄兒心思的了解,他這樣幹的目的隻有一個,但他想遂心意的話,還是去做白日夢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故意吊着周赟,過了一天才驅車前往别墅。
一天過後,整出一堆幺蛾子事的周赟也很忐忑。畢竟他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甚至為此絕食,三天隻吃了三包薯片和四個面包和兩包辣條,連正經飯都沒吃。
望着窗外的夕陽,他躺在床上歎了口氣,“我的人生,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堅決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