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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尾聲:最初的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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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壞後來又醒了幾次。

陳文錦的礦燈有時亮着,他就能看見洞穴牆壁上的那些花紋,有時沒亮,眼前的漆黑便如同極夜不見星月。

時間過得非常緩慢,李壞什麼都沒想,也沒有一點動作。

他獲得了安甯,很快卻又失去了。

洞裡似乎逐漸有了些難以形容的變化,窸窣的聲響伴随某種東西的延伸來到了這裡。李壞突然覺得很滿足,牙齒間不知何時擠入一根冰冷的東西,摩擦得嘴唇有些疼,然後胃裡就蕩漾起了一片溫熱的水般,沒有饑餓的感覺,非常惬意。

李壞恢複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發覺自己咬破了嘴裡的東西,一口冰冷的液體泛出濃郁的苦味。

他知道這是什麼。

“醒了嗎?這次可以了?”

陳文錦再次從他身邊走過,還帶來了另外一個人。

李壞吃力地轉過頭去,他自以為動作快速,實際上卻猶如蝸牛爬葡萄藤,眼睛立即被來人蒙住了,他聽見她小聲而急切短促地說:“你來?”

另外那個人語氣淡淡,回答:“當然是我來。”

礦燈的光亮慢慢靠近,隔着薄薄布料也很明顯,以至于李壞有些不适地偏了偏頭。

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音遠去,腳踝上緊貼的東西被取走了。他不由自主閉上眼睛,生出一陣不該有的困意。

陳文錦拿走了腳環。

李常樂在她之後來到昏睡過去的人的面前,他手裡還提着一個東西,那是一隻還在半空中旋轉的塑料螃蟹,外殼豔粉色的玩具,内嵌了套水圈的遊戲機。

陳文錦問過他提着個兒童玩具來做什麼,李常樂隻回答有用。

他的表情也有些微妙,可卻沒多解釋幾句。

陳文錦雖然面上露出不理解的神色,但也沒細問,看着他蹲下去,把東西擱置在一旁。她對此已經有了一些了解,不多不少,所以隻能詢問:“他對于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李常樂沒有回視她,自顧自把提着的包放到地上,身上垂着的青銅鈴铛随之搖曳,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盯着那張半掩在白發中的臉,似乎透過李壞的神情看到到了一張老畫。筆觸拙劣,但畫中人實在憨态可掬,令賞畫之人瞧幾眼似乎就跟順着畫者心裡的喜愛一同喜歡上他。

他攜帶的那個背包是李壞丢下的,裡面的東西不剩多少,幹糧更是沒有留存半點,也不知道被好運放到哪去藏着了。

李常樂自己攜帶的食物實際上隻夠汪莫有一人節省着用。

他默默思考了近十秒,心中才豁然開朗,随口道:“是家人。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傷害他的,任何人都比不過我。”

陳文錦注視李常樂的背影,想起他的左眼,一隻金燦燦的眼睛,奇異的針細般的瞳孔,哪怕用手電的明光照亮也毫無所動。

那是一隻與好運眼睛一模一樣的眼球。

他們的關系比她預想的更為複雜。

李常樂很快舒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停下來,他垂下腦袋,明顯是在思考,或者回憶,他看着李壞,對陳文錦說:“在一個秘密失落之後,一部分人隻會對他感到迷茫,你想,如果你突然見着一個陌生的人,心裡有種怦怦直跳的感覺,教你忍不住去認識他,覺得與他相處會很舒服,最好能夠永永遠遠……”

李常樂撿起地上的角,它如白玉,似珊瑚枝,延伸得極其美麗,精雕細琢一般。血水抹盡後,清脆的聲音響起,一一折斷在他的手中,掉落了些許粉末,然後整理好放進包裡。

陳文錦和他一同注視李壞的臉,熟睡,卻又帶着隐隐約約的不安,礦燈下的白發染上溫暖明媚的色澤。

一種靜谧的氛圍在四個人間傳遞。

不出聲的那個人是汪莫有。他逐漸顯現出來一些異常,沉默地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令陳文錦略感不适,如芒在背。

“奇怪的說法。”

陳文錦想,簡直有些詭異了。

李常樂卻搖了搖頭:“這不奇怪。當片刻心靈的安甯也是奢望的時候,窮盡一生也隻能在一條麻木乏味的永無止境的路途上行走,那條路甚至不是他們想選的,因此沒人會不想圍着他打轉,尋求短暫的安慰。

張起靈這樣情感需求低的人還是極少數,更多的人非常需要情感上的慰藉,哪怕隻是短短的幾分鐘,這都能讓一個人再度堅持下去,狀态穩定一些。他,就是這樣的‘東西’,很長一段時間裡便是如此。時間會助長這種奇異的聯系,而後流傳下來的血脈自然也影響了之後的許多人……”

哪怕互不認識,隻是擦肩而過,身體裡的血液似乎也奇異發燙起來,會教他們有了奇怪的感覺,然後停下腳步,再回頭去多看一眼。

可絕大部分人對此并沒有認知,他們不清楚這件事,也沒有資格知道,那時候的封建家族遠遠比現在這個破落張家更可怕。而對物品的需求與依賴轉移到一個人身上也絕不會是張家的族長想看見的發展,所以能掌握這個秘密的人數很少。等到後來事情有變,幾乎沒人再能明白這種感官的源頭來自哪裡。

就算李常樂表現得胸有成竹,卻也同樣不知道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故事幾分真幾分假。但他還知道一點,這種影響對本家人最為深刻。

又過幾分鐘,他們的對話很簡單的結束了。

陳文錦當然明白李常樂說的那條路指的是什麼,在當初考古張家古樓的時候,她得到了大量的資料。張家人和西藏的天授唱詩人有些相似,有别于傳統師徒相授的方式,學習與傳承《格薩爾》的傳奇故事的辦法來源于一場大病或者一個夢,此後不識字的結巴也能唱出一篇長詩。而張家人的開始便是腦子裡突然出現的念頭,它循環往複将他們引到同一條道路上,一生為其奔波,直到某個時刻死亡降臨。

陳文錦問:“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李常樂與她分享了很多不必要的信息,也涉及了不太重要的秘密。

“你也不打算出去了。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擔憂你告訴誰,憋在心裡難受。難道你還在等人麼?”他不需要點明她的真實意思。

嘶啞的女聲不答,反而慢吞吞地問:“這些聲響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咯咯咯的聲音像是敲擊,久了之後幾乎要變成盤旋在耳邊的幻聽。李常樂當然也很難受,他想了想,回答:“讓最初的承諾圓滿。然後完成他的成人禮。”

“承諾?成人禮?”

陳文錦笃定地說:“這不是字面意義的成人禮吧。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但什麼時候人才能成熟?或許是他需要自己、也隻能自己一個人來面對所有惡意的時候。在之後,他不需要再掩藏什麼,也無法再躲開所有人的目光,必須接納一切。”

李常樂頓了頓,他轉過頭來,看着陳文錦,古怪地笑了笑:“在我們……嗯,應該說是他們,他們預想的環節裡原本是不會出現這個可能性的。他的獨特不言而明,但卻不是誰都能有資格知道,所以必須控制好,以免出現意外。最好也不要讓人發現他——可現在我要讓他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了。”

陳文錦沒有說話,微微皺起眉頭。她隻是提着礦燈站在旁邊。她的容貌相較于幾日前已經有了不明顯的變化,蒼白得有些恐怖。

陳文錦看着李常樂繼續擺弄昏迷的白發青年的身體,蜿蜒的白發散開,又被清理幹淨。李壞躺得很直,雙手回歸腹部上,睡得端正。

“别看做這麼多,其實我心裡也不太有數,何況這本不應該我來做。”說罷,他朝靠着洞穴牆壁的青年人看過去,汪莫有不聲不響地與李常樂對視,眼神格外幽深,“該來的人不來,能做的人不會,所以隻好派我了。”

李常樂有些高興地說:“所以這是我的責任。”

礦燈映照兩人的身形,影子落到洞穴牆壁上。汪莫有低下了頭,陳文錦看見他伸出手去觸碰牆壁,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

洞裡的時間很難估計,但李常樂帶了一隻陳舊的懷表,所以他能清楚的知道在第三天到來的時候,李壞醒了。

遮蔽眼睛的布料早已被拿走,他仍然毫無所覺,反應遲鈍,像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睜開眼時神情恍惚,然而其實距離陳文錦将張起靈帶出隕石洞隻過了三天。

他做了一個長夢,也覺得這好像是第一次做夢。夢裡紛紛擾擾,有太多故事可講,但回到現實,一切幻影般的遐思都會慢慢褪去。

李壞下意識動了動手,身體反應的速度卻很慢,他好像摸到了一個冷硬的東西,觸感反饋回來,似乎是一個按鈕。

聽力漸漸回來了,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想問他頭發為什麼變成這樣?”

是李常樂。

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低啞一些,她語氣淡淡,說:“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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