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睡過了下午，晚飯的飯點又過了。直到華燈初上，他睜眼，就看見兩張帶着擔憂的臉，是王盟和吳邪。

手上還有些癢癢的，什麼東西在動，李壞下意識攏住它，溫熱的觸感，他摸了摸，原來是吳邪的手。吳邪坐在旁邊的另外一把躺椅上，靠的很近。主動摸李壞的時候他看起來好似十分無所謂，一旦被摸手了，臉上就有些不明顯的羞澀情緒，強作鎮定。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小夥子。

不過他的手沒前幾天那麼冷了。

王盟看李壞醒了，就說:“老闆，你又把好運摸醒了。”

“啊？”吳邪是見李壞睡得太香，可連續幾天如此，早上晚起晚上早睡不說，還食欲不振，盡管曾經得到過幾句解釋，他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想着，吳邪的手從毯子裡收回去，小聲嘀咕:“……還不如起來晨練呢。”

王盟也有點擔心:“要不去醫院看看？”

李壞很淡然，馬上拒絕:“不用去，每年都有這麼一回，已經習慣了。”

“這是什麼毛病？”王盟深思片刻，道:“難道是傳說中的睡美人病？聽說很容易突然睡着，不過好運也不算是突然吧，我感覺挺穩定的。”

吳邪皺眉說:“别亂猜。”

李壞搖搖頭，朝他們笑:“就當我在冬眠好了。”

“那冬眠完了，是不是也該出去吃飯了？”

王盟本來想說他還不餓，但吳邪已經帶着李壞出門去了。從好運起床，到老闆出門，他們甚至都沒再看他一眼。

不過，夜宵完的兩人還是給他帶了一份燒烤，其中烤豬腰子就有五串。

不是，怎麼又有這玩意兒？

最近常和他們一起吃飯的王盟有些見不得這種東西，他覺得有點難受，甚至不想要老闆和好運多餘的關注。吃就吃吧，怎麼還給帶東西。

男人一般都難以拒絕能壯陽的東西，但是吧，這幾天夥食的類别老讓王盟覺得他們三人中誰是不是火力不足。可他這火氣都已經旺得睡不好覺了，燥得半夜起來趕工。

在王盟越發被飲食折磨，懷疑人生，忍不住開始小竈的時候，也終于到了約定的那一天。吳邪整裝待發，明顯沒有打算帶上李壞，李壞看他準備走了，才終于想到一件事，他在吳山居門口猶豫，吳邪卻隻是抓住他肩膀，把他往裡面推了推。

李壞随他動作後退幾步，小心注意吳邪的表情:“不需要我去嗎？沒有梅在，也可以？”

“現在還不需要。”吳邪瞥了一眼王盟，李壞也跟着去看，王盟被他們看得一頭霧水。吳邪卻又改了主意，“那個老闆有蛇眉銅魚的消息，要不先去你家裡等我，如果有意外，我接你過去。你的手機帶上了吧？”

李壞說:“沒電了。在王盟那充電。”

“......算了。還是一起去。”

不過李壞沒跟他進茶館，隻在外面等着。而與古董店老闆見面的吳邪也認識了老闆的這位知情老友，老友還帶着孫女，這小丫頭曾經鬧着在店裡裝過監控。但監控一直沒管，有個把年頭了，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店老闆直接把筆記本電腦帶來了，當場放映。安裝角度很業餘，沒有聲音，就連來人的方向也不知道。

男人在門口站着的幾分鐘裡，手裡一直提着個袋子，女人似乎惱了，奪過去挂在門上，兩人才進去。雖然圖片糊，可吳邪認得出來那個顔色，形狀也有點類似附近一家糕點鋪子的紙袋。

吳邪看了半晌，意識到是附近新開的中式糕點店，似乎是連鎖店，宣傳說是百年老字号，最近開到杭州來了，還在促銷送小禮品。别的不說，他家的綠豆糕特别好。但比較好的也隻有綠豆糕。

李壞在外面等了頂多二十分鐘，期間有人在發傳單，有人擺手拒絕，也有人拿走一份。發傳單的女孩子似乎有些内斂，發到李壞面前更是擡不起頭來，遞廣告的手有些顫抖，她特别小聲地說:“花花糕點鋪促銷活動，見者有份，來了就有小禮物。”

李壞順手接了一份，入手時下意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這個動作做完，他就愣住了，凹凸不平的紙面可以用粗糙解釋，但如果這種紋路是有規律性的，是一種花紋，而且還是他見過的，那意思就不一般了。

正巧吳邪從茶館裡出來，看見李壞手裡拿着一張顔色花哨的廣告，李壞聞到了一點淡淡的酒味，有些疑惑:“這麼快？”

吳邪回答:“一次可能談不完。”

而且，他有種被吊胃口的感覺。

吳邪不再想那種感覺，又提了監控視頻的那個男人手提的糕點紙袋，他拿走李壞手上捏着的廣告，挑眉:“就是這家。花花糕點鋪，我還吃過一次。綠豆糕不錯。”

李壞立即問:“那我們去看看？”

吳邪卻覺得李壞這個反應太快了，猜測道:“你喜歡綠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