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濕了。回去好好洗一洗就行。”
這能一樣嗎?當然不能。
李壞被他挾着身體,一時沒反應過來,走得同手同腳:“……你一定要以這種姿勢走路?”
幸好現在這個時間點行人很少,但時不時路過的車輛讓李壞很不安,如果被車燈照到的話,大抵就要變成“路邊奇怪的成年男人”了,還是兩個,那不是更怪了?更可惡的是黑瞎子戴着墨鏡,而他的圍巾還沒圍好。
黑瞎子的聲音傳到他耳邊,帶出一股濕熱的呼氣,聲音仍然含着笑意:“不有趣嗎?我早就想這樣做了。你就像是我的玩具一樣,現在,好運邁左腳。”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
李壞有些猶豫地邁了左腳,剛放完狠話,他心裡就後悔了:“你是不是喝醉了?”
四條腿貼得太近根本不好走路,這家夥時不時還往李壞膝蓋窩抵一下,走得出了一種摩肩擦踵的感覺,還差點沒把他抵跪下去。李壞被他撈起來幾次,心裡逐漸有些不爽。
黑瞎子确實做好了心理準備,噗嗤笑了一聲:“怎麼,你要踩我?”
“不要。”李壞往後偷偷伸腳絆他,“我幹不來這樣的壞事。”
黑瞎子對他身體重心變化的趨勢感受得清清楚楚,欣然停下步伐:“才幾罐啤酒。這點酒量就會醉,會被笑的,好運。”
李壞又用力勾了幾下,壓根勾不倒黑瞎子。再用力下去就是很不友好的力道了,他歎了口氣,然後就被黑瞎子夾住了腳踝,這繃緊的肌肉是使了多大的勁兒啊,李壞不清楚。
“黑大爺,别鬧了行嗎?我感覺今晚的你很不禮貌啊。再鬧下去,我怕明早上沒人起得來做早飯了。”
黑瞎子抓得更緊了,頭頂的路燈照在他們身上,讓李壞感受到一種絕望,怎麼好死不死停在這裡,此刻他站在路燈下就仿佛站在萬人矚目的舞台之上,他急需遠離這種光明。而就在這時,黑瞎子突然問:“好運。你家裡有沒有什麼長輩,長得和你很像?”
沒等李壞以“啊?”反問,黑瞎子又咕哝罵了一聲:“媽的,誰能有我清楚。還長輩,什麼長輩能和你長……”
黑瞎子終于松開了腳,李壞滿心疑惑,還想問他怎麼回事,就聽見幾聲車喇叭,一輛李壞認不出來的車突然停靠在他們身邊,後座的車窗慢慢下落,露出略有些熟悉的俊淩眉眼,正是解雨臣:“……你們還沒走?”
解雨臣的表情遮掩在車窗後,李壞看不清楚,正要回答,黑瞎子卻再次從他的背後摟了過來,像是沒了支柱就站不穩一樣。李壞下意識擡手擋了一下,沒想到卻被黑瞎子直接一抓,兩隻手扣得那個巧合,叫李壞都愣了一下。路燈的光不長眼睛的撒下來,不長眼睛的照在他們交握相扣的手指上。
我去。李壞都忍不住暗罵一聲。
黑瞎子搖了搖那隻手,連帶着李壞的手一起朝解雨臣搖擺,他還在李壞耳邊笑嘻嘻地說:“是啊。解老闆,今晚還有工作嗎?”
黑瞎子現在真的很像個不正經的男妖精,一邊說,一邊還試圖把另外一隻手伸進李壞的大衣口袋裡。他平時是這樣的嗎?這就是所謂的酒後暴露本性?不……李壞想了想,壓根沒有這樣的說法,還不如說是酒膽壯人心,能使人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他沒想到黑瞎子還會有摸别人兜的愛好。
先不說解雨臣還沒到聚會結束後的半夜抓着員工起來加班的黑心程度,實際上他和黑瞎子的合作也沒到這麼不平等的程度,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看着氣得面紅耳赤的李壞,解雨臣差點沒回神過來:“當然沒有。”
他是來找黑瞎子問一些事情,去年就問了,那時候黑瞎子隻說看情況,不太好回答,但現在似乎也不是個适合的時候,解雨臣覺得現在的黑瞎子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喝醉了?不太可能吧,還是單純在裝瘋賣傻?他看了一眼完全招架不住黑瞎子的李壞,其實主人翁就在這裡,問本人更合适。
不過,解雨臣還算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所以他仍然遵循黑瞎子的條件,隻是隐晦地說:“之前就有一些疑問,或許我們需要再次談一談。”
“那就明、嘶!”黑瞎子的舌頭慘遭重擊,他終于松開李壞,捂住下巴蹦開了,整個人都诠釋着不敢置信四個字。
解雨臣原本還想說什麼,但面對這副情形,隻得默默往車窗後躲了躲,他忍住了。但駕駛座上的司機沒忍住笑出了聲,非常輕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