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反正是照着無慘捏的。

黑死牟倒吸一口涼氣。

才不到一個月……不到一個月！哪怕是鬼，也沒有長得這麼快的吧！難道青川裴當時離開就是因為這種事情？

黑死牟的思緒被打亂了，不過很快他就重新恢複了平靜，“她的天賦很好。”

“嗯哼。”

“鬼殺隊有個規矩。”黑死牟的手放在刀柄上，“每一個柱，都會選最有天賦的那個孩子成為自己的繼子。繼承自己的呼吸法和使命。”

“你是柱嗎？”青川裴看他，多了一分探究。

黑死牟沒有說話。

他對弟弟的嫉妒和憎恨都是源于對自己實力的不認可，他曾經和無慘一起将學過日之呼吸的劍士全都殺掉，可他心中還是有一種隐秘的期望，期望月之呼吸可以堂堂正正的打敗日之呼吸，期望自己可以比繼國緣一更強。

如果鬼舞辻青子在劍法上能勝過所有的獵鬼人……他是不是比繼國緣一更強？至少他的繼子可以勝過這世間所有使用日之呼吸衍生而來呼吸法的劍士。

嫉妒再一次席卷了黑死牟的全身，直到青川裴冰涼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

“回神。”

黑死牟的思緒瞬間回籠。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青川裴的手滑到他的胸口，“你的心魔，很重很重。”

“與你無關。”

無慘要他把上弦零帶回去，那他就把這隻鬼帶回去就好了。

隻是看到青子的時候，黑死牟莫名心情好了許多。

青子主動對他伸出手，于是黑死牟放開了刀，牽住了小女孩的手。

一聲琵琶的铮響，荒郊野外的漆黑樹林轉變為燈火輝煌的無限城。

無慘還站在高高的閣樓上看着他們，青川裴笑了一下，因為他覺得現在的無慘很像抛繡球的待嫁新娘。

隻不過，有些話還是要關起門來說。

他跳到閣樓上去，無慘正要發怒，他先一步伸出手去掐住了無慘的脖子，将他向後按去，兩隻鬼砸開了身後的房門。

鳴女自顧自地演奏着琵琶，她不會對任何人任何鬼感受到畏懼，無限城随她的心意而轉動，樓閣橫生，将她的主人和上弦之零所在的房間層層遮擋。

“喂，大個子。”青子晃了晃黑死牟的手，“你是不是有話想對青子說啊？”

黑死牟低頭，他另一隻手的手指抽搐了一瞬，緩緩擡起，放在了青子的頭頂。

小女孩毛絨絨的發頂像隻小狗的腦袋，黑死牟自己也曾經娶妻生子，他的孩子是什麼樣子的呢，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嗎？

這些他都不記得了，他的記憶，他的過去和未來，都在弟弟的陰影裡，他的親生兄弟充斥了他的生命，除此之外的事情，他都沒有在意。

“你想做我的繼子嗎？”黑死牟問青子，“我可以教你劍術，你的月之呼吸用的很好。”

“為什麼不呢？”青子說。

“為什麼要丢掉我送你的花。”青川裴微笑着，他的手按在無慘的脖子上，整個人壓在無慘身上，陰影籠罩了身形小他太多的鬼王。

無慘被他掐得咳嗽，他從來從來都沒有如此狼狽過，指甲暴漲，抓破了青川裴的手臂。

“你、背叛我……”

“我從來沒有效忠你。”青川裴輕飄飄地回答，“我隻是愛你。”

他松開了手，無慘的眼底盈出的眼淚讓他心軟了，盡管他知道那隻是鳄魚的眼淚，隻是僞裝。

“因為喜歡你，所以我送給你花，因為喜歡你，所以我留在你身邊，因為喜歡你，所以我給你青色彼岸花。”青川裴很傷心，他仍然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其實你不利用我，你要什麼我也都會給你，但你一定要恃寵生嬌，你真的自私自利到極點，你沒有心，也學不乖的。”

青川裴低頭，輕輕含住他的耳尖低語：“我吃鬼的，而你并不是多麼強的鬼，我真想吃掉你，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對不起。”

無慘感到恐懼，于是他虛僞地認錯了。

他本來就是自負到了極點，此刻肯說出這種話，也是迫不得已。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沒有能力控制青川裴，他和無慘那些手下根本就不是一種東西。

“好乖。”

青川裴屈起手指刮他的鼻尖。

什麼啊，隻要一句話就好了？無慘分神想，那也不是很難搞，他可以用青川裴喜歡的方式籠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