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發現青川裴不見的時候,心中的不安瞬間湧了上來。
他是一個很相信直覺的人,在青子和不死川實彌交戰的時候,他就全力趕往鬼殺隊,正好目睹了青川裴攔下青子的一幕。
該如何形容他的心情呢,現在的這隻鬼讓他想起列車上的上弦之零,而不是那個和他朝夕相處的青川裴。
他像一隻抛棄了僞裝,對着人類露出獠牙的猛獸,那儒雅溫和的外表下是一顆冷漠殘酷的心,這顆心千瘡百孔,但隻對那傷害他的鬼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其實青川裴沒有威脅這些人類的意思,他隻是和從前比起來,沒有那麼“人性化”,被無慘吃掉了一片本體後,他的氣息已經和人類有了明顯的分别,正在露出精怪的本性。
“青川。”
煉獄杏壽郎上前一步,青川裴側過臉來看他,那雙眼睛裡明晃晃的上弦零讓煉獄杏壽郎心口一緊。
“啊……是你啊。”青川裴慢吞吞地說,“有什麼事情呢?”
“你還有機會。”煉獄杏壽郎再一次邀請——不,請求他,“離開鬼舞辻無慘吧。”
青川裴輕輕地歎氣,“離不開。杏壽郎,我沒得選,是生是死,我都要和無慘綁在一起,他有罪,我也不無辜,你就當青川裴死了,活着的是上弦零,好嗎?不要為我傷心了,不要看着我了,不要規勸我了,不要阻攔我了。”
他悲憫地看着這個凡人,“我給你殺了我的機會,如果你能做到,就盡管來吧,就像你說的,除惡務盡。”
“哥哥!”亂花想要前去,被富岡義勇緊緊地拉住,她拼命想甩開富岡義勇的手:“你放開我!哥哥!我在這裡!”
“他是鬼!”富岡義勇大聲對亂花喊道。
“……”
“你看看他,有哪裡像人?”富岡義勇抛卻了顧忌,他用力地擁抱這個比他還要高的女人,把她箍在懷抱裡,他拿刀的手放開了刀,去擁抱這個屬于鬼舞辻無慘的女人。
“他像人嗎?是你一直在騙自己。”富岡義勇在她耳邊說話,聲音堅定而沉穩,“不騙自己就活不下去,不騙自己就看不到明天,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好!”
青川裴沒有轉身向後仰頭,脖子擰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眼睛裡的數字牢固的存在,看向富岡義勇的方向,半邊臉驟然開出一朵彼岸花的紋身。
青色彼岸花,有花無葉,至陰至純,三魂不全,七魄殘缺,天煞孤星,斷絕情愛。
他偏要強求,偏要逆天而行,五雷轟頂天劫加身,在所不惜。
“哥哥!”
“别過來。”
青川裴做事喜歡盡善盡美,角色扮演也是如此。
“亂花啊……”
青川裴拈花一笑,“從今以後,你自由了,丢掉你的姓氏吧。鬼舞辻無慘和鬼舞辻青子再也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青川裴也不是你哥哥了。”
他說這話毫無負擔,謊話和實話摻着說,不怕沒人信。
亂花愣在當場,沒有動也沒有回話,青川裴猜富岡義勇應該還挺高興的。
從今以後他可不欠富岡義勇的了,蜘蛛山上欠的那一絲因果他已經還清。
無慘這會兒應該在無限城裡發脾氣,這次懲罰的效果不理想,但算算時間,他應該給無慘一些甜頭嘗嘗,免得把他逼急了,不過無慘捏碎了他的花,他現在稍微有一點不開心。
“青子,來。”
他對鬼舞辻青子招手,“我們回家了。”
臨走前鬼舞辻青子對不死川實彌露出一個壞笑來:“哥哥,我們還會再見的,歡迎你來青子家裡玩哦。”
他在衆人的矚目下走出了鬼殺隊的大本營,等到了樹林裡沒人看得見的時候,他才放松下來。
“快走快走。”他催促青子,“趁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快跑,可别被人追上了。”
“去哪裡?”
黑死牟停在了青川裴面前。
“無慘讓你來找我的?”青川裴靠着樹幹瞧他,并不意外。
“月之呼吸,是你嗎?”黑死牟不關心他和無慘之間的矛盾。
“是我哦。”鬼舞辻青子彎腰行禮。
黑死牟這才把目光移到了小女孩身上。
青子揚起臉,和無慘如出一轍的紅色眼睛直沖着黑死牟。
“……”
黑死牟皺起眉頭,自從認識了青川裴,他皺眉和生氣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太多,“這是誰?”
“鬼舞辻青子。”青川裴覺得有點好笑,“很像無慘吧?一眼就能看出來。”
黑死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六隻眼睛都眯起來,作為一個戰國時期正經大家族的老古董家主,這事有點挑戰他的認知了。
“你和他生的?”
黑死牟最終還是艱難地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