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裴高高興興地跟着無慘上街，他人高腿也長，跟着無慘邁着小步子，無慘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青川裴這身高和容貌在東洋屬實難有，人們紛紛對他善意地打量欣賞，免不得引來三三兩兩的女子發出嬌笑。

無慘也有出色的容貌，他非常漂亮，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好像不太合适，但青川裴确實是這麼認為的，這些目光和贊美從前都是給無慘的，現在落了一些到他身上，無慘看着不太樂意的樣子。

青川裴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看什麼都新鮮，以前很少有活物願意搭理他，而現在很多女子都對着他掩面一笑，他也就回個燦爛的笑容回去，身邊的無慘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笑。”青川裴認錯态度良好，但他剛說完就對着無慘笑了起來，“這麼小心眼……我以為你看滿大街的人都跟輪轉壽司似的呢，挑着吃，今天吃個蛋黃味的，明天吃肉松味……”

無慘難得褪去了風度翩翩的僞裝，一腳就把青川裴踹進了街上的一家服裝店，受到西洋文化的影響，城市裡的洋裝店也開了起來，很多能夠接受新思想新事物的人都樂意嘗試。

青川裴穩穩地站在店裡，一點狼狽都不顯，他擡頭看這家裝修非常豪華的店鋪，忍不住咂舌，這些衣服，恐怕不便宜。

鬼舞辻無慘作為一個曾經大戶人家的金貴少爺，現在沒少吃女人軟飯的有錢鬼，身上的衣服從來都是價值不菲，店員一見他就知道今晚能大賺一筆，帶着熱情地笑容迎了上來：“先生，您需要什麼服務？”

“挑衣服。”無慘在椅子上坐下來，指了指一身古華國青衫的青川裴，“給他挑。”

“嗯？”青川裴有點意外，“你要給我買衣服嗎？”

“閉上嘴。”無慘忍不住按了下太陽穴，“你隻負責換衣服。”

店員驚訝地打量着這兩位帥氣英俊的男子，有些猜不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不過這也不是她要探究的問題，她恭敬地彎腰，示意青川裴跟她來，“這邊都是新作的款式，您喜歡那一套呢？”

“呃……這些，好像都差不多吧？”青川裴很難分辨這些沒用很大差别的西洋服裝，無慘遠遠地指揮着：“全都拿下來讓他試。”

青川裴還沒發覺這就是今晚勞累的開始，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他什麼都沒幹成，一直在不停地換衣服，換好了之後被帶到黑心老闆無慘面前，接受老闆的評價，不滿意了還要再接着試。

這就是貼身秘書必須符合老闆審美要求嗎。青川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懂的，他都懂的，這該死的職場潛規則啊。

最後按照無慘的搭配，青川裴穿着條紋西褲和黑色皮鞋，上身換上了白襯衫，搭配藏青色的馬甲，無慘并沒有給他挑選領帶和領結，青川裴幹脆将白襯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處，襯衫領口的袖子也沒有規規矩矩地扣好，而是露出了脖頸和一小部分的鎖骨，看起來頗有些風流，像是哪家多情的闊少。

無慘這才滿意了，他又挑挑揀揀地示意店員包了幾件其他的衣服，他穿得嚴嚴實實的，扣子要嚴絲合縫的扣好，鬥篷也要穿，帽子也不會落下，似乎是很不習慣露出自己的皮膚。

付款自然是無慘來，青川裴樂得見牙不見眼，換衣服是累了點，可是這種不用自己花錢還能瘋狂購物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他很喜歡。

他拎着一堆大包小包的，轉頭又跟着無慘近了胭脂水粉的店鋪，有本地貨，也有西洋傳來的高級貨，青川裴不懂這些，隻是看見無慘在挑挑選選，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有什麼區别呢，都是紅色的……”青川裴皺着眉看了好半天，無慘冷笑了一聲，像在嘲笑他的不識貨，青川裴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呃、男鬼，來買什麼胭脂水粉。

無慘看到他露着的胳膊，拽了他一條手臂過來，在他的手臂上塗塗抹抹了一陣，看了看顔色，又挑了幾個别的，青川裴看着西洋貨那些漂亮的外殼，猜測他可能是要把這些東西送給哪個女人。

他在無慘付錢的時候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仔細分辨着無慘塗在上面的顔色，無慘的膚色很白，是沒有生機的慘白，也許搭配上這些胭脂，會顯得氣色好一些吧。

無慘明明已經是鬼王，卻對生活在陽光下有着無比強大的執念，他很貪婪，也很自負，死去的人卻想着像活人一樣的生活下去，他非常介意别人評價他的臉色，不過買這些東西如果讓他能開心一點的話……

無慘也沒跟他解釋自己買這些有什麼用，青川裴覺得他不會用在自己身上。

青川裴在門口等待了片刻，無慘才拿着買好的東西走了過來，見他不知在想什麼，又冷淡地招呼了他一聲。

“什麼事？”青川裴回過神來，發現無慘丢給他一條青色的發帶，他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正又吃又拿了無慘不知道多少東西了，也不差這一件，他很自然地将自己的一頭長發紮成了高馬尾，臉頰邊垂落幾縷發絲，顯得他眉眼更加随意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