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同學!這兒!”
白青玉剛上車就看見車後頭一直手伸出來給他打招呼。
見白青玉沒動,他直接站起身露出頭,“我是齊衡呀!”
齊衡的小翅膀都快扇斷了,白青玉才挪了一下腳。
剛要走,衣袖就被人扯了扯。
白青玉一轉頭看見了那張不會用臉的高冷冰山容遷,他說:“不是說要和我聊聊麼?”
容遷站在他身後一節樓梯上仰頭看着他,将要落日,橘黃色的晚霞壓在整個天空上,車内的燈沒開,容遷的五官沒有似白天那樣被描繪的清楚,帶着一副若有若無的虛實感。
還怪溫柔的。
但白青玉一想到容遷心裡裝着個純情小男孩的心思時,不由得可憐他。
“那我們坐哪?”白青玉忽略掉還在招手的齊衡,轉身問,“學長是助教,應該和教官一起坐吧。”
容遷剛要開口就被身後來的人催促。
“學長,咱們先上去好麼?後面還有人呢。”
容遷:“抱歉。”
容遷被身後的人推上來,往上走了一步,白青玉還沒反應過來要退後,容遷促然靠近,眼前人的臉龐逐漸放大,白青玉愣在原地。
沒來得及思考,耳邊劃過一陣溫熱的呼吸,白青玉下意識地埋了一下頭,額頭卻意外的磕在了容遷的下巴上。
他剛要擡頭道歉,肩膀被一隻大手按住,容遷偏在他耳邊說:“去後面。”
“哦。”
白青玉被容遷推着走,他埋頭,另一個手時不時的摸着剛才容遷說話時那邊的耳朵,他停在倒數第三排,側了些頭跟容遷說:“這有位置,兩個。”
就在齊衡旁邊。
“白同學,我這有一個,靠窗的。”齊衡見狀立馬開口。
白青玉沒注意到身邊的是齊衡,看了眼他,想也沒想地說:“哦,你和别人坐吧,我有些事。”
容遷看着眼前耳尖還在泛紅的白青玉,又聽見他的回答揚了下唇角:“你坐裡面。”
“嗯。”
—
白青玉開了頭頂的空調吹了有一分鐘耳邊的溫度才消下去。
期間齊衡好幾次想要開口跟白青玉講話,都因為橫在中間的容遷沒開口。
“我剛才好像看到好幾個人拍了我們,估計又要搞出什麼話題來,”白青玉問,“要不要讓他們給删了?”
“你怕被人議論麼?”容遷說。
“那倒不,”白青玉正了正自己的身體,“我從小就是别人嘴裡讨論大的人,這些照片完全不足為懼。”
“倒是學長──”
容遷:“我不介意。”
“行。”
車輛開動,白青玉好幾次調整自己的身子,他蹙着眉頭又不賭氣似得把頭頂的空調給狠狠的關閉。
容遷看出他的不适,問:“不舒服麼?”
“嗯,”白青玉終于是舒服了一些,努努嘴道,“我以前還沒有坐過這種大巴,雖然說配置還不錯,但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容遷:“頭?還是身體?”
“現在好一點了,”白青玉一轉頭,剛才臉上的不适都已顯示不見,他挂着笑說,“學長,我們現在來聊一聊你的事情?”
白青玉等着容遷的回答。
誰知,容遷一轉頭,看着就在過道旁時不時就看着他們的齊衡。
齊衡再次偷偷轉頭時,措不及防的對上了兩雙直直看着他的眼神。
齊衡後脖頸一縮:“?”
被發現了?他明明僞裝地這麼好?
“人有點多。”容遷收回目光,對白青玉說,“晚些?”
白青玉會意,狠狠地閉上嘴,比了個OK的手勢。
男人嘛,都要點面子,甚至是關于喜歡别人這個問題,都不太想讓人知道。
特别是容遷取向這個問題……
齊衡不明所以:“怎麼了?”
一張冷臉回答他:“沒事,大家都累了,安靜些。”
“……哦。”齊衡又縮了一下。
白青玉因為不太适應這個座椅,小動作很多,今天晚上穿的都是自己的私服,所以五顔六色在黑暗裡很是顯眼。
一開始摁着手機跟簡雲吐槽,被對方大聲嘲笑并摔出他和容遷圖片時,白青玉心如死灰地将手機塞進角落,試圖毀滅它。
開始無聊後,又開始盯着身邊的容遷一頓觀摩,被容遷發現後,又隔着他跟旁邊齊衡傳遞東西。
又刷刷手機裡别人分享的圖片,累了之後就靠在窗邊撐着下巴百般無聊地看着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然後睡着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容遷正拖着他的臉要将他歸位。
臉頰上溫熱地觸感清晰可見,白青玉睡的很沉,以至于他用理智提醒自己要睜開眼都已失敗告終。
被白青玉靠着的那個枕頭總是在微微傳來一些動作,白青玉蹭了蹭,枕頭不動了。
“白青玉。”
有人喊他。
聲音裡的很近,就落在頭頂,聲腔震動的聲音也一并傳進耳朵裡,震的白青玉耳朵生疼。
于是他一仰頭,近在眼前的下颚線,再一仰頭,好完美的喉結。
他的頭發蹭着容遷的脖子,剛才一動,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頭上被阻止接下來的動作。
容遷的壓着聲音,保持着動作沒動,聲音壓低後帶着沙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