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
“哎呦,可别提了,新來的欽差把那鬼棺都給打撈上來了......”
“天爺!這這還得了?!”
“可不是嗎......這是要害得咱們西楚縣沒活路啊”說話的男子拍股急切。
恰時,衙署的大門豁然打開。
挎着劍的衙差見門口烏泱泱的站滿了人,頭疼道:“做什麼做什麼!一大早的有這麼多的冤情要來找衙門?”
為首的男子一身素色綢衣,站出來道:“小哥,聽說昨夜發生了大事,那更夫親眼所見,新來的那幾位欽差将西楚之地的鬼棺打撈上來了??”
說話的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紀,是當年商行之一的楚家。
“什麼鬼棺不鬼棺的,不知道。”問到這,兩位衙役臉色都有些不大好,另一人斥聲道:“這都什麼道聽途說,一早該出攤出攤,該幹活幹活,别擠在衙門門口。”
楚生卻不依不饒,“你們身為官差,不為百姓謀求福祉,卻還在此欺瞞百姓?!昨夜更夫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那幾位欽差将一口綁着鐵鍊,貼滿鎮壓符篆的鐵棺擡進了縣衙,還說不知道鬼棺?!”
楚生譏笑一聲,轉身看向身後一衆老年婦孺:“百姓們,咱們西楚縣被鬼棺害的還不夠麼?多少親人死在了鬼棺的手上,數得清嗎?!
原以為不出海就能相安無事保下一條命,這些大人,公然招惹鬼棺!甚至擺在了縣衙之中,咱們現在不去讨個說法,難道等着晚上鬼棺挨家挨戶一一來索命嗎?!”
“喂!大膽!你們做什麼!”衙差呵斥湧上來的百姓,卻又不敢真傷了人,隻敢以手攔着。
“做什麼?自然是沖進縣衙,讨個說法!”楚生朗聲道,“大家夥說是不是!”
“對!對!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這縣令到底是來救西楚縣還是來害西楚縣的?”
“......她一介女流還做縣令,能有什麼本事......”
“...還有那些不知道來曆的欽差,誰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放肆!”
一聲嚴聲的怒斥從縣衙内傳來。
衆人一見來人瞬間靜了一瞬。
晏如君臉上均是愠色,雙眸含有厲色的掃過衆人,最後留在為首打頭陣的楚生身上。
“楚生,本官記得,你好似在一年前西楚之地出現鬼棺傳聞的時候便搬出了西楚縣,怎麼?這會兒知道回來為百姓撐腰了,那一年前去哪了?”
楚生一噎,随後道:“一年前我父親死于鬼棺,這才搬離了西楚縣,如今回來是為了緬懷故土,誰知道竟然遇到縣令做出這等荒唐之事,縣令說我慫恿,卻不知咱們這些百姓,都是家中親人被鬼棺害死的可憐人!”
“對!楚老爺說的對,我們都是自願來此,隻為了讨個公道!”
一垂垂老者上前,哀歎:“縣令一介女流,豈敢與鬼棺對抗,都說鬼棺碰不得!碰不得!那是要死人的......”
衆人又七嘴八舌的吵鬧起來,說着又擁擠進縣衙門口,“縣令小心!”衙差一把扶住被擠下台階的晏如君。
可百姓擠擠攘攘,大有撒潑不管的架勢。
蓦地!一聲破空的鞭聲砸來,人群中響起一聲慘叫。
擁擠的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一嬌媚的歉笑傳來——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本姑娘的鞭子一時打滑了,沒事吧?”
楚生跌坐抱着腳尖,臉色疼的漲紅,“你這臭娘們......你就是故意的,這麼多人怎麼就砸在了我的腳上?!”
顔書咧嘴一笑,“都說了不小心,你這臭爺們這麼計較?”她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鐵鞭,鞭風淩厲,猶走龍蛇!
“本姑娘可不是公廨中人,脾氣委實不大好。”她說着,掃了眼擠嚷的人群。
衆人齊齊避開視線,連連後退。
後退間,被人群擠搡的晏如君露了出來,不知道誰手上沒輕重的,她的臉上劃了道紅色血痕。
此時晏如君一言不發,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呦,哪個不長眼的?襲擊朝廷命官,這可是重罪,本姑娘記得,好像得下大牢關上幾月罷?”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老妪看向身側的寡婦:“是你這簪子劃了大人的臉罷,這可不關我的事......”
寡婦臉色一白,“怎麼、怎麼就是我了,我看是你們誰抓了也不一定呢!”
“......反正不是我”
晏如君深吸一口氣,沉聲威儀道:“夠了!”
“今日諸位都是受人蠱惑鬧事,本官不怪你們的罪。本官也明白,大家的親人被所謂的‘鬼棺’所害,心中難免悲憤,但本官保證,一定會抓住那借鬼棺而作亂的兇手,為枉死之人伸冤!”
“嗤——”地上坐着的楚生嗤笑一聲,“你一個娘們,抓人還是抓鬼,你會抓麼?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晏如君看向楚生,“娘們?”她笑了笑,反而平靜了下來:
“本官跟那些‘爺們’一樣苦讀十年,智謀不輸男子,策論不輸男子,得金銮唱第,魁首第一。既然百姓有如此質疑,那今日本官便以頭頂的官帽為誓,若不破這鬼棺一案,還西楚縣海晏河清,我晏如君自請辭官,永不入仕!”
“大、大人,豈可發這樣的誓... ...”一側的衙役有些想阻止晏如君。
晏如君卻補充道:“十日為限。”
“這... ...”西楚縣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不是他們想逼着縣令辭官,就是這鬼棺,真得非招惹不可嗎?
楚生不放心道:“那、那這十日,要是有百姓因為這鬼棺而喪命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