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買腰串嗎?”一老妪對着顔書吆喝,聲音有些幹啞。
她聞言看了過去,隻見那奇海貝殼被巧手穿成了腰串,風一過,叮叮當當的響起來。
“買買買。”顔書沒管身後的衛禺等人,新奇的走過去挑挑揀揀半天。
“女人就是麻煩。”望追環手抱怨。
衛禺倒是站在一側掃了眼周圍的街道,玄黑色的磚石搭成牆,黛瓦上矗立着祥魚。
這裡的屋舍鱗次栉比,幢幢齊列,多是二層建築,少量木質結構,就連圍牆也多是就地取材的礁石,礁石上刻祥雲海浪紋,看着......倒像是富庶之地才有的繁華之景才是。
可現實是,這些屋舍有的圍牆破了豁口也不修繕,門口的燈籠破損也不見漿補,全然是一副破敗的迹象。
“诶,這個好看,多少錢?”
老妪混濁的眼睛轉了轉,在顔書腰間的墨玉上打了個圈,吞吞吐吐:“十、十兩銀錢。”
顔書笑容戛然而止:“??”
“什麼??十兩銀錢?”向白一聽,吵嚷着拿起顔書手上的貝殼串,“你這老婦,做生意忒不地道!十兩銀錢?我們何不拿着這錢去銀樓打個首飾,非得在你這買海邊随處可得的貝殼?!”
老妪皺巴巴的臉上染上不難察覺的羞愧,她嗫嚅道:“我們這西楚縣,還哪來的銀樓,這海貝以前是容易得,可現在......誰還敢去海邊。”
“這就是你敲詐的理由?”向白吐了一口濁氣,剛要繼續說話,就見身側一身山礬色錦袍男子遞了一袋錢過去。
“衛禺,你作甚”顔書見衛禺跟個傻子一樣遞上錢袋子,出聲叫住他。
可衛禺隻是看向老妪,“這生意不是白做的,老人家,就請你當我們的向導吧。”
“向、向導?”
“我和家人是世代生活在此......”老妪馱着背,帶着幾人往深巷走去,階前被濕漉的水霧滋出青苔,間或有些腥味傳來,算不上好聞。
“我家中原本有三個兒子,老大會造船,老二會捕魚,老三......則是跟着賈家的私塾讀書,可這一切,都從西楚之地開始鬧鬼棺毀了。”
顔書跟着老妪跨過生腐的木橋,忍不住問:“那這鬼棺,到底是真是假?”
“鬼棺.......鬼棺當然是真。”老妪雙目留下濁淚,漸漸隐匿在臉上那枯憔縱橫的皺紋中。
“這西楚之地昔日何等繁華,商行船行熱鬧極了,家家戶戶都能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我們這最大的商行,要屬富商賈家......”
老妪望向西北處,神色複雜,“賈家是西楚的商行之首,賈老爺在任行會的會長期間,廣行善事,帶領西楚之地一衆百姓下海經商,學船舶制造,還花錢開了大學堂,供西楚縣的孩子讀書學字。”
崔策問凝眉:“既然有賈家這善于經商廣結善緣的富商在,西楚縣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崔策問說的還是委婉的,方才他們跟着老妪一路走來,街道蕭條,民生凋敝。就連那牌匾掉了也沒人修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