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裴清清之如約,帶着賀淵降臨了缥缈峰。
雲霧缭繞,峭峰高聳入雲,猶如一座孤島。
而在這座孤島上,一座精巧的小院卻是隐藏其中,獨具一格。
“人呢?”
裴清之一落腳,就發現這個地方隻有秦風一個活人。
賀淵以前隻穿白衣,現在隻穿黑衣。
他靜靜跟在裴清之身後,面無表情,氣勢磅礴。
秦風打開房門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一眼與裴清之身後的高大的身影對上眼。
他極其艱難地擠出一臉假笑,招呼着,“來了啊。”
裴清之還在這,賀淵冷淡回應,點了點頭。
對于自己筆下的主角,秦風一開始是偏愛他的。
可這也擋不住對方黑化後的行事風格,還有就是把他當情敵,沒少給他苦頭,對他動手。
天知道他有多冤。
想到這裡,秦風此刻心中小人,無助跪地,淚流滿面。
“人呢?”
裴清之緩和着耐心又問一次。
這下可把秦風問懵了。
“什麼人?”他左右張望,問:“哪來的人?”
“聞不歸沒來?”裴清之蹙眉。
“沒來,”說到聞不歸,秦風忍不住罵出口,“那個死沒良心的,幸虧他沒來,他要來,我多少給他來一套組合拳。”
裴清之可不會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
他回頭,對上賀淵深沉的眼,挑眉問:“?”
不需多餘的字,賀淵答:“應該是來不了了,鬼界之前消息,人、仙、鬼三界聯合魔界誅殺魔尊。”
如果他口中的聞不歸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人現在、應該、自身難保。
裴清之轉頭,“你為什麼摻和這事?”
賀淵簡單解釋,“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鬼界也稱冥界。他畢竟是冥界之主,一切以冥界利益優先。
“别!”裴清之擡手阻止,有距離感道:“他可不是我的人。”
擡腳往裡走,裴清之邊走邊說,“不來就不來吧,反正要他來,我隻是不想他閑着什麼都我幹。”
現在好了,對方根本閑不下來。
“還有,”賀淵跟在他的身後,盡心詳細道:“因為之前他失蹤幾天,錯過了重大的決策,導緻此戰過後,十萬寂魔兵盡數被坑殺殆盡。”
呃……
裴清之腳步一頓,“失蹤時間是什麼時候?”
賀淵答:“三天前。”
“寂魔将死亡時間呢?”裴清之問。
賀淵轉頭看向他,吐字清晰,“現在。”
“現在!”
裴清之沒控制提高了音量。
一旁安靜聽的秦風也迫不及待搶問:“怎麼可能?”
可能兩個字甚至破了音。
裴清之逼近賀淵幾步,側首半眯着眼問:“現在的事?你怎麼可能知道?”
賀淵化出了手上的回溯鏡,亮在了兩人面前。
然後他垂眸平靜無波對上裴清之的質問,“手下傳輸,現場直播。”
字數短少,主題清晰。
裴清之回頭瞪了秦風一眼。
也不知道這兩人,又背着他吵了多少,賀淵這個修真界土著,都會說現場直播這個詞了。
搶過回溯鏡,裡面的畫面也确實算得上現場直播。
十萬屍體堆成的高山,高山下,聞不歸孤零零站在那裡,一身的絕望與落寞。
老天好像專鬧着他玩,把人往死裡整。
沒能看到相見之人不說,還損失了十萬寂魔将。
失去這麼多,一定很痛苦吧。
可他不是有聖母病的聽風,絕不會替他人感同身受。
三人前後進入房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
秦風走到最前面,一臉怒氣沖沖,“他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放下不他那魔修徒弟。”
裴清之從後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勸導道:“個人有個人的命數,你就别操心那麼多了。”
此次他們沒能解除仙罰詛。
但好在也不是無用功,至少合力把他的魂魄穩在這顆頭顱中,且可不借用陣法了。
想到後面還有做不完的事,裴清之又有些躊躇。
“把頭給聞不歸送過去吧,再拖下去,說不定那人會瘋。”
絕望之下,誰能不瘋呢?
這已經是裴清之對聞不歸最後的憐憫。
秦風對此不贊成。
“有沒有搞錯啊,你叫我把聽風送給那個魔頭?這不是把他往火坑推嗎?”
裴清之歎息一聲,解釋道:“要穩住聽風魂魄不散,需要足夠的靈氣,你成嗎?”
秦風自然而然問:“這不還有你嗎?”
裴清之道:“解鈴還需系鈴人,我要去仙界一趟,這裡就剩你了。”
“我?”
清風靈氣低得他自己都看不上,他苦笑一聲,讨饒道:“我不行的。”
“那不就是了……”
裴清之總有辦法讓他聽話,“你把聽風送到魔界,然後乖乖等我回來。”
“哦。”
秦風有氣無力的應答了一聲。
“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