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劍身橫在自己胸前，讓他清晰的感覺到這柄攔路劍的重量與冷意。

聞不歸伸出二指将其順利夾開，而後嬉皮笑臉看着樓明月道：“我自然是沒有走錯的。”

他确有其事笑着解釋着。

“可别忘了，我現在可還是晨曦之戰的參賽人員，趁他們沒人注意這邊，我自然是想辦法為我們玉清宗争個名次。”

樓明月不信，暫時降低了燈瓣的重要性。

“你真要參加晨曦之戰？”

聞不歸伶牙俐齒，“看你說的，你能去魔界參加萬戰節，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參加晨曦之戰？”

提到萬戰節，往事浮上心頭，樓明月垂眉，突然擡頭道：“抱歉！”

聞不歸轉頭看他，僵硬地假着笑臉，“你這是……？”

樓明月應該是已經猜到他的心思，所有才會攔路，可現在突如其來的道歉，又是為那般了？

突然的道歉不知由來，讓他極其的不安心。

“當初……”樓明月頓了一下道：“那一劍是我魯莽。”

雖然衆多理由，樓明月也确實是在萬戰節上當衆捅了他一劍，既然真心相處，樓明月還是覺得雙方不要留下隔閡的好！

當然，樓明月并不會理所應當的以為，他的一句道歉就能了結，但态度一定要有。

“吓我一跳！”聞不歸走到樓明月身旁，拍了對方一下，“這種事情我早忘了，你看我們認識都這麼久了，要真記仇不早背後使詐還手了？”

肩膀上傳來的重力，讓樓明月不自然的躲了一下，等他側身，對面聞不歸的手已經收走了。

“你确實與傳言中有所不同。”樓明月說。

他框架認知中的聞不歸本該是腹黑心狠的妖邪。

兩面三刀，冷血無情，神秘莫測。

也曾從虞相、九陰那裡道聽途說。

說他情緒陰晴不定，前一刻笑語嫣然，後一刻就能取那人項上人頭，又極其眦睚必報，得罪他的人，最後都沒一個有好下場。

是極其可怕不安定的存在！

“傳言？”聞不歸問：“還有那種東西？”

當初他離開時，可是用自己所有可信勢力把自己的所有信息，都洗刷了一遍。

不管好的、壞的，他都不想在這個世間留下他任何的信息。

所以他出山以來，連他自己都很少聽到他曾為魔尊時的那些事情。

樓明月點頭，誇他，“比想象中的豁達！”

“不！”内心矛盾，神色複雜，聞不歸擡手暫停，老實道：“這也分人。”

要是被他之前的仇人們聽見樓明月此刻的發言，怕是要從地獄中跳起來，把他搖醒。

什麼倒反天罡的形容詞，他可是六界的禍害，萬年唯一！

“你還走不走？”

聞不歸本已經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樓明月靜靜望着他，腳下步子一步不挪，他縱容道：“此次讓你如願。”

“诶？”

聞不歸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回過身來向樓明月走了幾步，他正想開口，樓明月卻已經無視他掉頭轉身。

聞不歸腳步一頓，沒有再開口，眼睜睜看着那道清逸絕倫的身影浮上高空，朝着燈瓣的方向追去了。

心口莫名一松，聞不歸他總覺得自己剛剛錯過了什麼。

偏偏他下意識覺得，錯過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他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問出口。

樓明月這……，到底什麼意思？

帶着這個疑惑，聞不歸揮手托起昏睡的陸迎風，朝樓明月與之相反的方向快步離去。

荒塔深處，幾十名試煉弟子組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如一片沙漠中的潮水，在碑林林立的山頭緩慢流動。

最前面領頭的是一群朱衣少年，帶頭少年拿出一張紅榜，上面赫然按順序豎寫着一排排的字。

紅榜的最前沿，玉清宗妙音。

“誰是妙音？”他大聲開口問了一句。

身後的人群中傳來一位脆脆的女修聲，“他好像是玉清宗弟子。”

“玉清宗？小溪師妹知道他們什麼來頭？”

女修身旁的青衣少年合起剛剛看過的紅榜，塞入懷中，然後轉頭朝脆脆聲的女修問話。

不等小溪出聲，她周圍的人就徑直躁動的議論起來。

“這妙音，誰呀？”

“玉清宗？聽都沒聽說過啊？”

“有誰知道？不是說好合作信息共享的嗎？有誰知道這第一名的信息？”

“我好想知道。”

“那還不快說，廢話什麼呢？”

“不就是得罪朱泰華的那個愣頭青，聽說他就是玉清宗的宗主。”

“就他？”

噓聲傳來。

“有什麼的實力？聽說幾百歲了的老頭子了，都還沒能力結丹，修為、見識、領導、品性，他哪一樣有在座各位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