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是自己的轉世,微生喻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猜了猜薄俞的身份後便再也沒有了興趣。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聽了兩耳朵談紹擇與薄沉的争吵,直接打斷道:“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更何況談紹擇還是左丞,位高權重不說,皇帝的信任才是最主要的。就沖這一點,朝廷那些個大臣隻能偷偷摸摸的刺殺你。你跟去京都隻能做他的貼身侍衛。”
微生喻多了解薄沉了,很清楚的知道薄沉是不可能每天都待在一個人身邊,還是為了保護對方,這比殺了他都難。
薄沉聽見微生喻這話果然臉色黑了下來,止了話頭。
談紹擇倒是沒說什麼,轉身看着他,道:“可見過軍師了?”他算算時間,微生喻正好是可以在營帳外遇到薄俞的。
微生喻“昂”了一聲,走到他們兩個人的面前,道:“見到了……你很驚訝我們兩個長的一樣?”
談紹擇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道:“并不驚訝。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況且,薄沉不也沒有驚訝嗎。”
薄沉冷笑一聲,繼續抱臂站在一邊,道:“那是因為微生喻身上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正常的,有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微生喻笑了笑,道:“确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所以,此次你來,可是為了給我解毒?”談紹擇看着他,問道。
微生喻揉了揉指腹,看向一旁的薄沉,故意岔開話題,道:“你還有事情要與他說嗎?”
薄沉提前知道微生喻想要做什麼,搖了搖頭便走了。
畢竟接下來自己留在此地并不合适。
微生喻沒在管薄沉,而是看着談紹擇,開口道:“左丞大人,可是有事情瞞着在下?”
談紹擇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頓了兩秒,道:“……沒有。”
“我知道該如何解葬海棠的毒了,但是大人——”微生喻向前一步靠近談紹擇,盯着他的眼睛,低聲道,“真的想要解毒嗎?還是說,您害怕這毒解了對您有影響?”
“……”談紹擇後退一步,已然了然微生喻什麼都知道了,一改往日溫潤如玉的樣子,冷聲道,“所以微生打算做些什麼呢。”
微生喻走到一旁,邊坐下邊說:“我尊重大人的選擇,也不會将這件事情公之于衆,但是,我想見一見,談慎。”
談紹擇微微一愣,笑出了聲:“你還真是知道的挺多的啊。先是葬海棠與蠱蟲,後又是我。微生喻,你身上究竟揣着幾個人的秘密……薄沉這麼聽你的話,莫不是他的把柄也在你的身上!”
微生喻靜靜不動,避而不答,語氣憐憫:“你的一生都在複仇,就不累嗎。”
——像是神的悲憫與關愛。
談紹擇猛地上前,毫無征兆的掐住微生喻的脖子,忍力壓住聲音:“微生喻,知道的太多,反倒會害了你。”
微生喻眼神中并沒有一絲的恐懼與害怕,反倒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道:“不愧是瘋子啊。
“你又是因何誕生替談慎辦事的呢。”
談紹擇指尖一頓,反應過來後手勁逐漸加大,依舊重複着剛剛的話:“你知道的太多了。”
“安逸與戰鬥,你選擇了後者,談紹擇。”微生喻感覺到力氣變得越來越大,但是他還是沒有害怕,反倒話語清晰的說着。
“我治療這具身體,但是不會抹殺你的存在。”
“不需要。”談紹擇嘴中蹦出來這三個字,繼續道,“他被仇恨縛束太多年了,最後不會允許自己死在君後的後人手上。
“葬海棠是他親手給自己下的毒,他隻會讓自己死在自己的手中。”
微生喻輕咳一聲,似乎終于感覺到了窒息。他輕吐一口氣,有些艱難道:“所以,你連自己都算進棋局了嗎。你要陪他死?”
“……是。”
談紹擇許是見他臉色逐漸蒼白,竟慢慢松開了手。
僞微生喻不動聲色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扶着座椅上的把手慢慢起身。
他目光并沒有離開談紹擇,眼神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般平靜。
“既然我勸不動你——”微生喻話音一轉,語氣又恢複了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即就是隻要是我要打算救下的人,就一定會救到底。像你這樣的我又不是沒有見過。我可以不救你,但是你必須吃下我的藥丸。這個藥沒有任何的用處,隻是圖我的一個心安……我不可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