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抓着他的西裝褲腳,弓起的背部顫抖,像是在苦苦哀求什麼。
距離太遠,蘇瀾沒法聽清。
照這個架勢,推進劇情是沒問題了,系統也沒跳出來報什麼警告。隻是不知道闵司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這李丘也不是什麼好鳥,但蘇瀾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憐他,可憐他偏偏對上了闵司臣。
這種變态在路上遇到都要躲開比較好,一旦和他對上眼神你就完了!
男人站在巨大的天使像前,襯衫袖子挽到小臂。雙手抄在褲子口袋,垂眼看狗一樣看他跪在眼前。
開口說了幾個字。李丘聽完,屁滾尿流地跑了。
“幹的不錯嘛。”
李丘走了,蘇瀾也不用再僞裝,湊到闵司臣身邊,抱着胸用手肘蹭了蹭他,“诶,你怎麼做到的?”
闵司臣一垂眸,剛好可以透過她旗袍的水滴襟,望見一小塊凝白的皮膚。
他克制地移開目光,不着痕迹地笑:“商業機密。”
“不說拉倒!”
蘇瀾别過臉嘁了一聲,又覺得他神态可疑:“這裡可是法治社會,你……沒把人家怎樣吧?”
闵司臣牽起她往外走,“他并不傻,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
“為了剛出世的孩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蘇瀾思考着點了點頭:“對了,書上說,還有一封信作為物證的,這個怎麼辦?”
根據書裡寫的,男主角在和嚴正德對峙的最後時刻,随手便擺出了這封密信,作為壓死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信中詳細記錄了嚴正德如何指使李丘在例行檢修時動手腳,導緻闵司臣發生車禍。
但不知道是為了達到爽文效果還是作者懶得寫了,反正也沒交代過這密信究竟是怎麼拿到的。
“是需要一份物證。”
闵司臣停在門關處。正是日落,橘調的夕陽為這座教堂染上一層金輝,殘破褪色的石雕像是在聖光的照耀下重返昨日。
他望向蘇瀾,發現她正看着自己,雖然很快躲開目光。
“李丘提到過,那封信是唯一能替他減刑的東西,所以他保存得很好。”
“他有告訴你東西在哪?”蘇瀾偏過頭,用手勾住被風揚起的發絲,“隻剩兩天了,我們必須盡快拿到。”
“東西在國内。”
“什麼!”
蘇瀾傻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竟然沒随身帶着?”
按北城和這裡的距離,就算私人飛機直飛也要十個小時。
更何況嚴正德的眼線還在,在他的計劃執行之前,怎麼可能放他們回國!
【檢測到您好像是遇到了一些困難。】
蘇瀾:嗯嗯嗯!
這破系統總算是在她需要的時刻現身了一次。
【不過,書中沒有提及的情況,我也無法為您解答哦!】
蘇瀾:……?
系統潑完冷水走了。
破系統是真指望不上,蘇瀾擡眼望着闵司臣:“我們肯定是回不去了,要不,找個人把東西送過來?”
“除了林助理,你還有什麼信得過的人在國内嗎?”
闵司臣那張臉上倒是看不出緊張:“蘇小姐覺得呢。”
“有什麼人我可以信得過?”
“哎呀你别開玩笑了,”蘇瀾搖了搖他手臂,“就是像林助理這種,平時幫你做事的人呀。”
急着讓闵司臣出手,也是因為蘇瀾的通訊錄裡,恐怕真的沒人能幫上忙。
何況她還得維持她的傻白甜人設。照原著那個寫法,女主最多隻會在這個時候摟着男主角,甜甜地說“哥哥加油哥哥你一定可以的!”
書裡出現過的這些人,都不是她能随意聯絡的。
唯一能幫她的恐怕隻有之音,但之音現在的狀況……蘇瀾沒辦法幫她,更不可能麻煩她給自己幫忙。
于是上上策就是搖闵司臣。
這次她兩隻手扶了上去,溫聲細語地:“你不是大老闆嗎,這種小手下應該很多的吧?”
闵司臣的手覆了上來,牽住她捏在掌心,把玩一樣摩挲着。
蘇瀾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很想把手抽回來,最好再拿消毒酒精擦一擦,可偏偏又是在這種她沒法退出的局,必須硬着頭皮把戲演下去。
“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她聲音都夾了,自己聽着怪惡心的,一想到是為了哄姓闵的她就更惡心了:“你那麼厲害,這點小事很簡單吧?”
男人耐着性子,低眉看住她,不緊不慢地開口:“已經讓人去辦了。明晚可以送到。”
“好好好!那就好。”
蘇瀾長舒一口氣。
心想姓闵的雖然人壞了點,還是能成事的!不過剛剛好像也沒見他用手機……
她問:“是你其他的助理?”
他回:“闵司郁。蘇小姐應該認識。”
“是他?!”
蘇瀾把手一抽。
意識到自己太反常,又悄悄把手伸過去:“他、他不是你的家人嗎,這種亂七八糟的事,要不還是别讓他摻和……”
“你很關照他。”
天色漸漸晚了,黃昏的餘韻也已落幕。男人的眼神忽明忽暗。
闵司臣攏了攏衣領,獨自往車上走去。
“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