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跟在他身後,心說遇上你們姓闵的一家她真是捅了反派窩了!
“我隻是比較謹慎,畢竟你們現在和嚴正德也算是一家人,我是怕他……怕他萬一不站在你這邊……”
“闵氏的任何人都可以是嚴正德的走狗,集團的人同理。他現在,還沒有立場反對我。”
坐進車裡,闵司臣鎖上車門:“蘇小姐到底是擔心他,還是不信任我。”
“怎麼會……”
蘇瀾被他突然的冷淡弄得有些不安,是小孩子嗎動不動就鬧脾氣!
心裡翻白眼,蘇瀾咬咬牙還是湊過去哄:“好啦,我跟他又不熟。”
蘇瀾撐着腦袋倚在扶手箱,扯了扯他袖子,一雙小鹿眼水汪汪看着他:“我就是關心你嘛。”
話音剛落,蘇瀾手機在包裡震了起來。她擡起屏幕,倒沒想到會是黎丞緒的電話。
算上時差,國内恐怕都淩晨兩三點了,這些大學生都不用睡覺的嗎!
蘇瀾不好意思地笑笑,湊到靠窗那一側才接起電話。
“喂蘇瀾姐,現在方便講話麼。”
電話那頭語氣很沖,一股有氣沒處撒的郁悶:“聽說你最近在奧地利。我也準備過來一趟。”
“怎麼了,是因為之音?”蘇瀾偷偷瞄一眼闵司臣,怕他在不高興。
“嗯。我知道欺負她的人是誰了。”黎丞緒重重哼了一聲,并不含糊:“德維特家的狗東西,羅傑·德維特。”
“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了。這個不要臉的追求之音不成,就在學校找人欺負她。沒教養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今天竟然還敢跑醫院來,說要陪他爸回奧地利參加什麼狗屁舞會!竟然還想讓之音給他當舞伴?”
蘇瀾狠狠把聽筒音量調到最小。
“我去他**個*的!”
“要不是剛才那會我正好去接之音她爸媽,這**絕對别***想兩隻腳走出醫院!”
黎丞緒這一罵,蘇瀾倒是想起來了,舞會……兩天後的舞會。
奧地利最大的實業公司,輻射範圍涵蓋半個歐洲的WDA集團,現任董事長沃森·德維特将會出席。
這個叫羅傑·德威特的……難道是他兒子?
“好啦好啦。”
蘇瀾讓他冷靜,“你真的要過來?之音知道你這麼做嗎?更何況,你父母會同意你擅自出國?”
“……”
對面沒動靜了。
那股嚣張的氣焰也萎了一截。
“我知道你想幫她出氣,但這畢竟是之音的事,我們做朋友的,還是要尊重她的意見。”
蘇瀾歎了歎,考慮了一會兒:“放心吧,舞會我也會去。”
“隻要兩天後這個人敢來,我會替之音問候他的。”
“……好,謝謝。”
黎丞緒的聲音裡三分不情願,七分是自嘲。
蘇瀾說的沒錯,家裡的狀況他最清楚不過。在北城可以随他浪蕩,但要想離開北城,恐怕父母就是報警通緝也要把他捉回去。
沉默良久,黎丞緒大概也接受現實。
挂斷電話前,突然沒頭沒腦問了句:“蘇瀾姐,你是真心喜歡闵董嗎?”
“啊、啊……?”
這下輪到蘇瀾答不上話了,眨着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怎麼突然問這個呀……”
她緊緊捂着聽筒,整個人縮在座位角落,悄咪咪的:“當、當然是喜歡的啊……”
哪敢不喜歡,不喜歡等下命都沒了!
“沒什麼。就是想讓我姐早點死了心呗。”
黎丞緒也是無奈:“她最近換思路了,天天在外面傳你是渣女什麼的……”
“怎麼可能啊!”
蘇瀾心虛又緊張,真絲裙擺快被手指揪到變形,“我當然是、我當然是真心喜歡他啊……”
“好了好了不說了!”
猛猛把電話一挂,蘇瀾才喘過氣,捂着胸口心跳想讓它平緩下來。
“在聊什麼,臉這麼紅。”
旁邊的某人還要繼續火上澆油。
“還好吧、可能車上有點熱。”
蘇瀾不接。
闵司臣心情倒是好:
“剛剛說喜歡什麼?”
蘇瀾像被點了穴一樣定住。
姓闵的肯定是聽到了,還故意問!
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闵司臣的目光望了過來,蘇瀾一下躲開視線。
豁出去了,反正又不是真的!逢場作戲明明一向是她最拿手的。
她想裝作深情,但做不到,想裝無所謂,更做不到,于是自暴自棄,埋着臉吞吞吐吐:
“還能有什麼……我說我喜歡你!……你想笑就笑吧!”
他氣息像羽毛緩緩拂過。蘇瀾不好意思看他。
光憑聽的,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嘲、還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