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九儒越過兒子把皎皎放走之後給了她這個号碼,意思是等他不在之後,如果周泊聿還糾纏令嫒,可以找他幫忙。
聽聞這位周家二伯不喜插手俗事,且到現在也沒有結婚,性子孤僻的很,不知道他的話究竟有沒有用。
許書禾坐回車裡,安靜的環境緩解了她的些許緊張。
鈴聲“嘟”了好久,就在許書禾以為對方不在準備挂斷電話時……
接通了。
入耳是一大片蟲鳴,似乎對方在野外,許書禾愣了愣,一時忘記了說話。
直到對面很不耐煩的問:“你是誰,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号碼?”
許書禾連忙把周九儒跟她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那邊很長時間沒有回應,許書禾抓緊手機的手掌分泌出汗水,内心緊張。
“咔嚓”
傳來石頭碎裂的聲音,聲音很大,滾落了一地。
許書禾滿臉問候,出于禮貌問了句:“請問您那裡是否有事,要不…我等會兒再打給你。”
“不用。”對方迅速回答,聲音比剛才急促了幾分,“剛剛前面有落石,我在躲避。”
許書禾蹙眉,不太明白周雲身放着堂堂的周氏不呆,偏要跑到這種地方。
周九儒跟她提過一句:
【家弟素來愛去世界各地探險,性格灑脫慣了,如果不同意搭救,便也無計可施。】
“對了,你剛剛說我侄子綁架了你的女兒,第一次是我大哥送回來的,這次又綁了一次?”
許書禾剛想出聲,就聽見周雲身輕笑了一聲:
“小時候他冷心冷性的,好似對什麼都不關心,沒想到長大了和周九儒如出一轍……不得不佩服血緣的強大啊。”
“這個有點意思。”
周雲身的語氣太過随意,這讓許書禾有些不悅:“您是覺得這件事是玩笑話嗎?”
“當然不是。”周雲身矢口否認,頓了頓他慢悠悠道:“隻是在思考救人成本而已,我這位侄子現在在周氏可謂如日中天,如我這般空拿股份實則毫無實權的人可比不過……”
說罷,他語氣沉了沉:“許女士,你要清楚我完全可以不管這件事,畢竟周氏現任掌權者能盡快成婚生子對我們這種沒什麼後嗣的家族來說是皆大歡喜的事,對我更不是壞事,我又何苦去拆散這對小情侶。”
許書禾知道自己方才的問話很不客氣,壓下心底的焦躁,懇求:
“求您幫忙把我女兒救出來,無論是報酬,亦或是其他名或利,我都可以給。”
說着,她自嘲一笑:“我明白您或許完全不缺這些,但這已經是我能給的所有了,哪怕是我名下的股份也可以給。”
許書禾聲音顫抖:“隻要這次能把皎皎救出來,我們一定會遠離海城,絕對不在招惹周泊聿,以後也不會再來叨擾!”
周雲身沉默,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他沒說過一定不救的話,潛意思隻是讓她态度擺正點,這些話說得他好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反派人物。
許書禾還想再發些誓,被周雲身打斷:“夠了,不用再說了。”
許書禾心沉入了谷底,聽着這語氣,以為對方不會幫忙,誰知下一句聽見:
“我現在在烏幹達,等過幾日回國,會給你一個交代。”
許書禾一喜:“多謝——”
“先别急着道謝。”周雲身插了句。
他分外頭疼的撇了眼天空的烈日,“啧”了一聲:“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把你女兒帶回來,對于周泊聿,結果如何,其實并不在我這個二伯身上。”
許書禾又皺起眉:“什麼意思?”
或許是上次周九儒做的太容易,導緻許書禾下意識認為周家隻要是長輩都有資格從周泊聿那裡搶人。
周雲身能覺察出來許書禾的所思所想,他能有什麼反應,隻能解釋:“之前我說過,我這侄子在周氏如日中天,周九儒在的時候還能用舊權稍加壓制,如今可是沒有任何阻礙了。”
周雲身說到這裡,回想起自己這個侄子處理事物雷厲風行的手段,剛柔并濟,對于盯上的獵物也是一擊緻命,手腕絲毫不輸已故的大哥。
僅僅一年時間,就接下周九儒生前埋下的所有暗線,将科技園區發揚光大,徹底在内地紮下錨點,實現産業的合并升級。
哪怕是董事會那些挑剔的老頭老太,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所以究竟最後放不放人,其實都取決于他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