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聽到猛地從床上起身,阿浮連忙上前扶她。
她目光看向一旁立着的祝聞燈。
祝聞燈看她的眼神有些許躲閃。
他來找江芸确實是因為妖丹一事,但是沒想到師兄們竟如此心急,還沒等到他與江姑娘談妥,就擅自行事。
“你們跟我來。”祝聞燈說完便朝屋外走。
衆人齊齊跟上。
祝聞燈帶着她們來到了聽風驿站後方的一處别院。
這别院很是隐蔽,外面還覆了一層結界,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祝聞燈對着結界大手一揮,煙青色泛着光亮的結界露出了一個洞口,如人一般大小。
他回身對着身後的江芸囑咐道:“我知道鹿笙姑娘性子純善,就算擁有了妖丹也定不會作惡,但師兄他們也是站在禦靈師的角度思考,所以還請各位耐心的好生商量此事。”
“我也會向師兄替鹿笙姑娘求情。”
鹿息有些不太相信他說的話,忍不住反駁:“他們都把鹿笙綁去了 ,怎麼可能會輕易放了她?”
江芸給了阿浮一個眼神。
阿浮:“你先别急,這不是有祝公子在嗎?祝公子定能給我們一個公道。”
“聞燈定當竭盡全力。”他說完轉身走進了結界。
剛走進院裡,就隻覺一陣強風迎面吹來,梧桐落葉紛飛,衆人紛紛擡手掩面,隻有鹿息猛地朝前沖去。
“鹿笙——”
梧桐小築院庭開闊,青湘禦靈師以六角陣勢依次排開,鹿笙盤腿坐在中心陣眼處,周身白光圍繞。
風輕楊起她的秀發,一顆金色的珠子在胸腔處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整個人表情痛苦不堪。
祝聞燈驚訝道:“師兄你們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取妖丹。”祝聞風說。
“不是說等我找江姑娘商議之後再做定奪嗎?”
鹿息看着結界裡的鹿笙,眼眶通紅,雙手不停地拍打着。
“停手,快給我停手,鹿笙——”
江芸對着祝聞燈道:“如果他們再不停手,我就讓阿月強破結界了。”
祝聞燈有些為難,他如何能命令的了師兄?
江芸見他猶豫,眼神示意一旁看熱鬧的江拾月。
“怎麼老讓我幹些拉仇恨的活兒?”
她說完一個飛身上前,立在結界上方。隻見她調動全身法力于雙手掌心處,那處瞬間聚起一個白色的光球,随後朝鹿笙上方陣眼處猛地發起一擊。
半圓結界從上方中心處,開始一點一點的碎裂開來。
鹿息見狀上前攬住搖搖欲墜的鹿笙,隻見她滿頭大汗,眸眼緊閉,緊抿着唇瓣。
“你——”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指着江拾月氣憤道。
“我們馬上就要把妖丹取出來了,你們來搗什麼亂?”
江拾月吃痛的甩了甩雙手,會稽青湘觀的陣法果然名不虛傳。
“别看我啊,我也是聽命令辦事。”江拾月聳了聳肩,退到一旁。
那年長男人轉頭看着江芸道:“江姑娘,我知道那日一戰功勞在你,但你如此袒護這身懷妖丹女子是不是有些太不合規矩?”
“鹿笙姑娘是單純善良,我們也相信她不會拿妖丹去做壞事。我們擔心的隻是萬一前腳剛離開了榕城,後腳那蟒妖再返回來盜取妖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祝聞雨這時起身道:“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厲害,就不把我們青湘山放在眼裡,虧你暈倒後,師兄為你忙前忙後,還讓你們入住了聽風驿站。”
祝聞燈聽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眼神不知該往哪放。
“鹿笙的妖丹是因我才被白墨一掌打碎的,如果此時拿了她的妖丹,就等于在要她的命。”江芸說。
“你們是想要濫殺無辜嗎?”
江拾月沒忍住插了嘴:“隻有你們青湘是禦靈師,我們昙靈谷就不是禦靈師了呗,我們還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為非作歹不成?”
祝聞燈看向江芸:“那江姑娘的意思是......”
江芸:“既然你們擔心鹿笙仗着妖丹做壞事,那我們就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記得青湘有一門術法,給妖的内丹打上靈符印記,将其法力封印,隻要一動用妖丹内的力量,印記就會給施印者傳去訊息,施印者甚至可以隔空收緊印記來束縛妖丹。
即便黑雲再來盜取妖丹,施印者也會第一時間知曉。
這樣妖丹在鹿笙體内就可以維持她的人形,隻要不動用法力,印記就不會觸發。
“給她妖丹打上靈符印記。”
江芸此話一出,衆人互看了一眼。
祝聞燈:“靈符印記乃我青湘山獨有。”
鹿息一口拒絕,“不行,這樣就相當于把鹿笙交給了那些禦靈師,我不信他們。”
江芸輕挑了下眉,“鹿息不相信你們,我也無能為力。”
祝聞燈眼神望向身後的師兄們,面面相觑。
衆人猶豫了一會兒,祝聞雨率先開口道:“我們保證,隻要鹿笙姑娘不做傷天害理有違正道之事,我們就不動靈符印記。”
鹿息眼神頓了頓,低頭看了眼雙眼含淚的鹿笙。
“我不信,我誰都不信。”
他突然想起了當年爹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