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憐要成婚之事,在有心人的傳播之下,竟是瘋傳了整個北域。
“你聽說了嗎,那綠帽蓮,要成婚了?”
“什麼?”這人大驚,“那綠帽蓮,竟是如那嚼舌道姑所說,将那失憶的男人拿下了?”
“真是好手段。”
青憐在外的名聲,實在不是很好聽。
“這,會不會太早了?”青憐眉頭微蹙。
她雖然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可若是真正與人成了婚,她也不是那等敗壞道德的負心人。
至少,該與恩人,相敬如賓。
“不。”謝灼苦認真地瞧着她,誠懇道,“我們一族人,若是認定了伴侶,便是要早日與伴侶結契。”
“真的?”青憐眼睛微微睜大,有絲不相信。
見她疑惑的可愛墨炎,謝灼苦眉眼上挑,眼帶一絲揶揄之色。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青憐,我怕,若是晚了,你便跑了。”他真切地說出了真實的理由。
青憐:“……”
這般會擔驚受怕的謝灼苦,實在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雲淡風輕的恩人。
若不是自己一窮二白,青憐定然還以為她身上,有他所圖。
“我怎會跑?”青憐睜着眼說瞎話,心中生出一絲尴尬之意。
又怎會想到,謝灼苦與她雖相處不久,可卻摸清了她慣會逃避的秉性呢。
“你會。”
他腦袋輕輕一歪,就這麼淡淡地瞧着她,眼神中,竟有絲微微的控訴之意。
青憐:“……”
好罷,雖然她确實會。
可她目前,不是還沒有麼。
既然事情沒有發生,那她便可理所當然反駁:“不,我不會。”
哪知謝灼苦反而哂笑,拉着她的手,道:“既然不會,那便好。”
青憐:“……”
被反套路了。
借着結契大典的名義,謝灼苦竟是賴在青憐身邊,不肯走了。
美名其曰,要跟她培養感情。
青憐神色頗為糾結,她與恩人之間,有感動,也有生死之交之情,可非感情。
他救了她多次,她,也算是回報了他。
“青憐。”謝灼苦瞧着她眉宇間的憂郁,指腹悄然撫上她的額間,輕輕揉捏,“你開心些罷,我不願你,眉宇間染上憂愁。”
青憐咬唇:“我……我沒有不開心。”
倒是與恩人結契一事,讓她産生了一絲惶恐。
“那便好。”得到了回複之後,謝灼苦勾唇一笑,“我便知道,你也是心悅我的。”他像是看不見青憐眼中的糾結似的,強詞奪理。
青憐:“……”
謝灼苦娓娓道來,自顧自道:“青憐,你有所不知,我第一次見你之時,便移不開眼了,你我,定然是天作之合,前世修來的緣分。”
被突然表白,青憐明顯一愣,她還以為,恩人是因族中之故,不得不與她結契。
沒想到,他竟然……
“我……”青憐抿唇。
或許是恩人的眼光太真誠,青憐心中,也不免柔軟了幾分。
她,在謝灼苦的深情言語之下,已經開始動搖了。
“你可知,我在那靈幻地,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麼?”謝灼苦忍不住拉着她的小手,在她耳邊低語,柔和問着。
這倒是勾起了青憐的興趣,她不禁順着他的話問下去,歪着頭好奇道:“究竟是什麼?”
“自然是,關于你之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
“關于我,之事?”青憐疑惑不解,她的事情,了然無趣,若是恩人想知道,便直接問她就是。
然而,他竟把靈幻地珍貴的機會,用在了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恩人,你……”
“你不懂我之心。”謝灼苦輕輕以一指,覆在她紅唇之上,止住了她的疑問,款款道來,“我隻想知道,你所喜愛的男子,究竟是何類。”
我所喜愛的男子?
青憐一愣,腦海中卻莫名其妙出現了當日的裸男形象,頓時面色羞赧。
“若是你喜歡的男子,良善,我便會變得良善,若是你喜歡的男子,是虛僞,我亦可變之……”
謝灼苦娓娓道來,神色真摯,仿若絲毫不知自己,究竟說了怎樣可怕的話似的。
為了得到所愛,他甚至可以違背原則。
被這赤裸裸的話給震住了,青憐莫名覺得,謝灼苦在她眼中,變得有血有肉,不再如之前那般高高在上。
她,竟也有被人這般重視的時候?
青憐眼眶微紅,心中不免生出感動來。
或許,在大道之路上,有謝灼苦這麼一個體貼的男子陪着,也倒是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