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改主意啊?”老闆斂了神色,暧昧的眼神略過明绮冉,停在喻禮身上,“那這位帥哥可要小心喽,說不定美女明天就跟别人跑了~”
感受到喻禮拉着她的手腕力度變大,明绮冉上前的腳步被他攔截。
喻禮冷冷地瞥了眼餐廳老闆,吐出的話語有理有據但十分戳人痛處:“跑不跑都是她的自由,是我在追求她,但我們還不是情侶關系。倒是你,對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士懷有如此巨大的惡意,我真的很為你的母親悲哀。”
見他神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喻禮更加遊刃有餘地補刀:“她一定很後悔生下你吧——”
語氣輕緩但笃定,不像是疑問句。
生意場上磨砺出來的喻禮,如今深谙攻心之術。餐廳老闆此刻已經徹底破防,開始胡亂地擺起手臂,嘴上嚷嚷着難聽的話語。
他又想起了母親每日每夜對他訴苦的話,如同惡魔低語:“你看你弟弟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咱們家庭條件你也是知道的。作為哥哥不能做好榜樣的話,就應該主動放棄學業支持他,你能懂嗎?”
“當初真該把你們倆換一下名字,偏偏取名錢萊的沒出息,取名錢蕪的倒是蒸蒸日上……”
更諷刺的是,生意慘淡的這家餐廳還是弟弟賣畫賺了錢送給他的禮物。
錢萊毫無章法晃動的雙臂雖是跳梁小醜般的掙紮,但喻禮還是把身後的明绮冉護得更嚴實。
在喻禮冷冷的目光注視與無聲的警告下,他自知被嫉妒與任性沖昏頭腦,逐漸意識到這樣做隻會讓别人更看輕他。
錢萊收了動作,目光頹然地移向遠處,沒了剛才氣勢洶洶的聲勢:“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兩位請走吧。”
重新選餐廳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但默契地在一家冒着從窗戶裡冒着熱氣小館子門口停下。
“去嗎?中餐。”明绮冉偏頭。
“走啊。”喻禮揚唇邁步,率先拉開了餐廳稍微有些不靈活的玻璃門,對明绮冉挑了挑眉。
“耍什麼帥?”明绮冉路過他的身邊,剜了他一眼,低聲輕斥。
“怎麼?”喻禮拉好門,屁颠屁颠地跟上。
明绮冉好像看到了一隻朝她晃尾巴邀功的大型犬在對她說話:“我剛剛不帥嗎?”
“……”老闆已經熱情地迎上來,明绮冉無奈,隻得先敷衍了喻禮,朝他扯出一抹假笑,“帥帥帥。”
喻禮何嘗聽不懂她話語裡的敷衍,但還是心裡别扭着美滋滋地翹起了嘴角。
老闆是個幹淨利落的阿姨,笑眯眯地看了眼喻禮臭屁的表情,熟練地把菜單直接遞給明绮冉:“姑娘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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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式同樣中規中矩,但别有一番風味。不斷有新的客人補上前面離開的空缺。
明绮冉滿足地喝完最後一口湯,美食暫時讓她忘卻了其它不愉快的感受。
“走走?”
“不要。今天運動量太超标。”
“消消食?”
“那就走回去好了。”明绮冉眨了眨眼睛,妥協道。
喻禮也沒再做别的事情争取,順勢答道:“好。”
安靜下來後,重複擡腿再放下的機械動作很容易讓人再次陷入情緒漩渦。
喻禮猶豫再三,無聲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感受到喻禮的動作,明绮冉掀眸看了眼,沒有做任何反應地又低頭盯着腳下路面。
餐廳離酒店也就十分鐘的路程,雖然天氣轉暖,晚上街道上也還是沒什麼人,隻有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和沉默着消食回酒店的兩人。
房間門口分别時,明绮冉在門口停了幾秒鐘,沒有打開門。
喻禮很有耐心地在旁邊等她進去,但明绮冉突然轉身,反手撈起喻禮垂在身側的手腕。
電梯門随着“叮——”地一聲緩緩合上,不明顯的運行聲音逐漸變小,周遭回歸寂靜。
四目相接,喻禮瞬間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被明绮冉拉住的手腕上,那一小塊接觸的皮膚開始發燙。
喻禮擡眼注視着明顯有話要說的明绮冉。
幾秒鐘後,他聽到她說:“我同意了——你的同行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