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當然沒有借機牽到。
喻禮看似不甚在意地輕輕聳了聳肩,沉吟幾秒後,鼓起勇氣做最後一次試探:“我可以跟着你幫你趕蟲子。”
“呵…”明绮冉哼笑出聲,“誰不可以?”
剛要再次“嘲諷”他幾句,口袋裡的手機開始催命一般地響了起來。
瞥了眼來電顯示,明绮冉拐進一條安靜的小路,接起電話:“幹什麼?”
“最近怎麼樣?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我當然要關心妹妹。”
“好得很。不勞您操心。”
電話那頭罕見地沉默良久,平時她說一句話能嗆她十句的杜浔,在明绮冉的追問下,終于憋出一句:“那你多親近大自然吧,少看點手機。”
“……?”
察覺出話裡的不對勁,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明绮冉迅速在各大社交媒體上浏覽了一圈。
大概是杜浔及時出手,輿論勢頭基本被控制住,分享妝容的賬号下隻有幾個零星的惡評,内容又是反反複複的舊事重提——除了她和喻禮大學時期的事情,說她渣了别人,甚至有人造謠她大學私生活混亂,說得一闆一眼,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明绮冉突然笑了聲。
重新把手機湊近耳朵,故作輕松地對電話那頭說了句:“那你要努力上班賺錢哦。”
喻禮沒有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唯一确定的是,明绮冉現在心情明顯低落了下來。
别看她似乎比剛剛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該吃晚飯了。”喻禮說,“我要和你一起。”
“我不吃。”明绮冉毫不猶豫地冷漠拒絕。
“你不吃我就不走。”喻禮使出了“撒潑”大發,“我覺得你能甩掉我嗎?”
明绮冉懶得和他掰扯,瞥了他一眼,自顧自提步向前。
她隻覺得喻禮出了趟國回來,雖然長相身材更加成熟,但心理年齡明顯退化了。
喻禮隻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眼睜睜地看着她在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了話沒停過的嚴冬陽。
又眼睜睜地看着她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轉身抓起他的手腕,在嚴冬陽星星眼的注視下,淡定開口:“我和他一起吃,你們快去吃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喻禮反應過來時,兩人之間面對面坐在了街口的一家西餐廳内。
廉價的裝潢和稀少的客人,甚至桌子上未擦淨的污漬都在嘲笑兩人的荒唐。
為了躲避話多的嚴冬陽,明绮冉竟然拉着喻禮走進了這種和她腔調嚴重不符的餐廳。
但老闆已經熱情十分地迎了上來,穿着裂着細口的男士高跟皮鞋,打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哒哒聲。
大約三十來歲,頂着一頭油亮亮的大背頭,和腳上的皮鞋相呼應,竟有種奇異的和諧之感。
看着兩人的眼神好像許久未進食的餓狼,殷切地給明绮冉遞上手中發黑的菜單。
明绮冉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但手已經肌肉記憶般地接過。
喻禮默默收回了懸在空中,想要半路攔截的手。
老闆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八卦地開口:“兩位是情侶的話,我們這邊有優惠套餐,要了解一下嗎?”
“不用謝謝。”明绮冉小幅度地扯起嘴角,認真地拒絕。
菜式中規中矩,圖片僅供參考幾個字大大地印在菜單封皮上。
明绮冉不理解,這樣的店到底是怎麼開起來的。
看了許久,實在是挑不出菜式,也顧不上其他禮節,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喻禮。
喻禮瞬間get到了她的意思,站起身對老闆點了點頭,還禮貌地臨時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不好意思,今天胃有些不舒服,想吃中餐。”
随後拉起順勢站起身的明绮冉,兩人略顯尴尬地轉身準備離開。
“那你們進來西餐廳幹什麼?”老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攔在兩人面前,不滿地大聲質問。
明绮冉最聽不得這些陰陽怪氣的反問,而且今天煩心事太多,心情本就不好。閉了閉眼試圖平複心情,但還是沒忍住,轉頭嗆聲:“不允許别人改主意嗎?這樣做生意……怪不得這大晚上的就我倆進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