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懷疑我？我就是實驗體107啊。”時霁道“任務者燕聞嶼，你以為你在上個任務世界結束後的那十天休息時間裡，我也在享清福嗎？”

燕聞嶼：“你不是和我同一個時間點來的這個世界。”

時霁：“當然不是，雖然光靠演技我也能和十九惺惺相惜，但我這個人偶爾也會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燕聞嶼：“當個旁觀者滿足不了你嗎，為什麼要用現在的這個身份？”

時霁枕着手臂躺了下來，緩緩道：“可能因為……無聊吧。”

燕聞嶼啞然。

說了這麼久的話，時霁臉上露出困倦的表情，他的眼睛慢慢合攏，語調拉長了些：“燕聞嶼，你……你冷嗎……”

燕聞嶼禦寒的防護服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回答：“不冷。”

時霁：“可我怎麼覺得有點冷，我們等會兒再聊天吧，我有點累……”說完這句話，時霁昏睡過去。

燕聞嶼此刻卻沒半點困意。

時霁的手就伸在自己面前，白皙光滑的皮膚上滿是凍傷和擦傷。燕聞嶼之間在他手腕上劃的傷口其實并不深，隻是有些長，所以看起來格外可怖。因為低溫，血液凝固在傷口上，黏住了時霁用來綁傷口的布料。

微弱火光下，時霁的睡顔難得顯示出了幾分乖巧。

燕聞嶼靜靜地看着時霁，過了很久，他緩緩伸手，握住了時霁的雙手。

入手的觸感像冰塊一樣寒冷。

燕聞嶼手上輕輕用力，把時霁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時霁是在昏睡兩個小時後，突然開始發高燒的。

最開始是身體細小的顫栗，然後就是渾身的高熱。

燕聞嶼意識到手心裡握着的手掌溫度突變，立刻攬住時霁的背，輕輕晃醒了他，語氣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點焦急：“時霁，時霁！！！”

時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眶通紅，雙目無神，黑珍珠一樣的眼球向下垂着。

燕聞嶼：“眼睛怎麼了？”

想起IF研究所爆炸後時霁背着他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找到這個山洞，三個字突然浮現在燕聞嶼的腦海中——雪盲症。

“痛……”聽到問話，時霁隻用這一個字簡單回答了燕聞嶼，随後雙手撫上他的身體開始胡亂摩挲起來。

燕聞嶼撥下時霁的手，咬牙道：“在摸什麼？”

時霁确定好燕聞嶼的位置後，胡亂爬上對方的膝蓋，緊緊地抱住了他。燕聞嶼隻覺得有一塊滾燙的隕鐵落到了懷裡，碰也碰不得。

大約是察覺到了燕聞嶼的放縱，時霁更近一步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斷有灼熱的氣息拂過耳畔，燕聞嶼深呼吸一口氣，動作利落地開始扒時霁的衣服。

沾了灰的白大褂掉落在地。

時霁裡面穿的是一件白襯衫，燕聞嶼把襯衫下擺從褲子裡拿出來，右手順勢探了進去。

掌心首先摸到了防護服，再往上走，觸到了滾燙的肌膚。

時霁的皮膚滑得像塊玉，因為發燒又帶了層薄薄的汗。伸進去的手滑了一下，不知何時燕聞嶼的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口：“時霁，你的防護服壞了。”

時霁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燕聞嶼的這句話，他沒做别的反應，隻是把頭埋得更深了些，嘴裡念叨着：“冷，好冷……”

燕聞嶼：“……”

燕聞嶼扶着時霁把他從自己的腿上抱了下來。

時霁燒得神志不清，察覺到燕聞嶼的動作後眉頭皺起，手還不甘心地攥着他的衣服。燕聞嶼取下外層的風衣，拉開拉鍊脫下自己的防護服罩到了時霁身上。

防護服上還有燕聞嶼的體溫，時霁閉着眼睛抖了抖身體，迷茫道：“燕聞嶼？”

燕聞嶼歎了口氣，重新抱起時霁替他穿好衣服：“我在這裡。”

時霁的手臂又伸過來，緊緊地纏住了燕聞嶼的脖頸。

二人在狹小昏暗的山洞裡相互依偎着取暖，一直到第二天天明。

時霁身上的溫度下去了不少，但燕聞嶼摸了摸他的額頭，判斷出他還在發低燒。重新用白大褂裹好時霁，雖然燕聞嶼的動作很輕，可時霁還是清醒了過來。

他把頭從燕聞嶼的肩頸處擡起，面向對方，沒有說話。

燕聞嶼看着時霁沒有焦點的雙眼，不動聲色地擡起手來似乎是想觸碰，但手指還是停在了時霁臉上五厘米的距離外，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

時霁輕輕一笑，湊近燕聞嶼。

燕聞嶼見狀連忙把手挪開。

時霁用受傷的眼睛直視着燕聞嶼，問：“燕聞嶼，我好看嗎？”

刹那間，燕聞嶼幾乎以為時霁在裝瞎。

他的眼睛無神，說出來的話卻極具有攻擊性，時霁道：“你之前說過，我是普通人長相，現在還這麼認為嗎？”

燕聞嶼：“你很滿意自己的這副皮囊？”

時霁：“當然不，我真正的樣子要好看得多，你想看看嗎？”

燕聞嶼沒有回答：“時霁，在成為系統前，你做任務拿積分應該順利得如魚得水，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