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擊倒孫術的時候,你們倆配合有度,十分有默契,仿佛你早就知道他會跟着我們後面進入那片密林一般。”
“夜裡我雖然昏睡了過去,可迷迷糊糊中,我卻見到姜鶴守在你的旁邊,你身上蓋着的,可還是他的外衫。”
“我有些不明白,他似乎和京城衆人口中的傳言并不完全一樣。”
顧茹娘似乎十分苦惱。
見謝荼沒有任何反應,她歪着腦袋,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謝荼的腰窩:
“快說,快說,不說我可不會饒了你!”
謝荼腰窩上的嫩肉被她戳了個正着,癢得不行,忍不住往一旁躲去。
顧茹娘整個身子的重量剛好全部壓在她的肩膀上。
她這一歪,剛好連帶着把顧茹娘帶倒在軟榻上。
兩個人瞬時滾成一團,你撓着我的腰窩,我撓着你的胳肢窩,兩人笑着鬧成了一團。
最後謝荼敗下陣來,連聲求饒,好半天才停了下來。
“姜鶴确實同京城衆人口中所說不太一緻。”謝荼沒有隐瞞自己的感官,“但是他的真實面目我也不太了解。”
“我隻知道,我們兩人失蹤後,他是第一時間發現并找到我們的。”
“就連你母親這裡,他也曾派了人來打了招呼。”
“否則來救我們的,可能就是你父親顧尚書的人了,到那時候,你的婚事,可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了。”
謝荼不敢把自己身上發生的怪力亂神之事随意講述給顧茹娘聽,隻得借住顧尚書的名諱,稍稍岔開話題,提醒她:
“你母親知道我們認識姜鶴,卻不會同任何人說起,你回府千萬不要再提起今日之事,要把孫術和姜鶴的事情徹底爛在肚子裡,你明白了嗎?”
謝荼說得十分嚴肅,連帶着顧茹娘也緊張了起來,把剛剛要問的事情忘了個精光。
“我還得去監督着院裡,就不陪着你了,等回到京城,咱們再約。”
顧茹娘雖然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事情,可直到謝荼離開,她都沒能想得起來。
回到院中的謝荼剛坐下喝了口茶,吟心便一臉奇異神色地走了進來。
“姑娘,我适才在院中指揮着箱籠裝車,突然有一物砸在了我的頭上。”
謝荼一聽,嗆了一口茶連聲咳嗽了起來。
這個畫面……好生熟悉啊。
吟心慌了神,連忙上前伸手替她順了順後背,關心道:“姑娘,你還好吧?”
謝荼用帕子擦了擦嘴邊的茶湯,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你……收到了什麼?”
吟心一愣,想到這種情況之前的确出現過,姑娘大約已經猜了出來,便展開手掌,露出其中的一枚精巧竹筒。
果然。
這人,逐風院就在淩煙閣湖對面,走兩步就到,還搞這一套神神秘秘的——
謝荼猛然搖了搖頭。
她這是怎麼了,那不成在期待姜鶴應當再次直闖她閨房,同她說事情嗎?
等謝荼揮開腦中的荒謬思緒,仔細拆開竹筒上的火漆印後,這才從裡面倒出一張小紙條。
小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大字:
“遊,英國公府,借住。”
謝荼“撲哧”一笑,順手便将紙條在火上點燃燒盡。
“姑娘笑什麼?”吟心疑惑不已。
謝荼卻隻笑着吩咐她去取一隻黃花梨匣子來。
她笑的是,她那位好妹妹搭上的“貴公子”,似乎正是她上一世的那位好未婚夫,遊乾。
上一世,父親謝愉恩在放榜之日看中了遊乾,不但是因為遊乾學識過人,為人也長得一表人才。
更重要的是,遊乾家中人口簡單,隻有一老母和一幼弟遊韓相依為命。
也正是因此,遊乾願意入贅,謝荼可以單獨置辦了宅子和遊乾單獨住在一起,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伺候小叔。
而謝愉恩看中遊乾,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
遊家是英國公嗣子母家的宗族。
遊乾今後在仕途上,還能有未來英國公的提攜。
有謝愉恩和未來英國公的幫助,他今後定能平步青雲。
謝荼将那枚細竹筒放進了吟心捧來的黃花梨匣子中,沉下心來細細想着。
可以說,謝愉恩為謝荼相看的這門親事,已經頂頂好了。
如果遊乾本人是個有上進心,認真負責的夫君,那便是一樁美滿之事。
可惜,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