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荼望着銅鏡中的自己,心裡想的确實旁的打算。
王氏和謝芸兩人的貪婪之心,根本不是“簡單”二字可以概括的。
即便自己如此,她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對自己下手。
與其千防萬防地防着小人,倒不如主動出擊。
待挑破他們的龌龊膿包,也好讓父親,讓攜家人看清楚這一家白眼狼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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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下了馬車,望着陰沉沉的天色,心情更加的糟糕。
他回想起謝荼那雙帶着愁容的杏眼,輕聲歎氣,隻盼着她遇到的難題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很想替她分擔,可他于她,并沒有合适的立場。
若是再插手,他真的怕謝荼會惱了他的多管閑事。
“公子,季明帶回來的那人,有些難纏。”
陳全猜拳輸給了季明,明知眼下自家公子心情不爽利,也隻能硬着頭皮來回禀。
他也不想在這時候上前觸黴頭,實在是那個人太難搞,就差要掀翻房頂大鬧将軍府了。
“什麼事?”姜鶴果然陰沉着張臉,語氣不善道。
“他絕食。”陳全垂頭道。
“那就餓死他。”姜鶴沒好氣道。
“可他說他能治好郡主娘娘。”陳全握緊了拳頭。
“那就給他塞進嘴裡去。”姜鶴一副“要你何用”的表情。
“我們……”陳全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繼續道,“我們近不了那人的身,眼下隻是将他關在飛霜院的東廂房裡。”
姜鶴邁進院子的腳步一頓,側頭疑惑道:“什麼叫近不了身?”
“屬下們不才,看守的人已經被那人麻翻兩次,那人揚言,若公子再不去見他,下一次他就要下毒了。”
“混賬!”姜鶴怒火中燒,“你們都是我精心挑選的部下,難道都是這般無用?”
“撲通——”
侍衛們跪了滿院子。
姜鶴隻覺得氣得額角突突直跳。
他的侍衛他知道,能讓他的人吃了兩次暗虧,可見那人是有些真本事的。
姜鶴突然理解季明回來的時候,為何滿臉疲憊。
隻怕也是一路鬥智鬥勇,曆經千辛萬苦才将那人抓回來。
“本公子親自去會會。”姜鶴眯了眯眼睛,轉身便往飛霜院走去。
還未進院子,已經能聽見一道響亮的聲音在東廂房裡破口大罵:
“季明,你給我出來,有本事耍陰招,沒本事和我正正經經過幾招?”
“你将我抓來,隻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裡,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治病救人請本神醫出山當然可以,可你不能這樣對待本神醫,你說你家公子有請,那麼你家公子人呢?他人呢?”
“快叫你們主子出來見我!”
季明立在院子裡,依舊是滿臉疲憊,卻也不吭聲,任憑那人在屋子裡罵人。
原本守在廂房裡的侍衛已經撤到了院子内,而東廂房的門上增挂了一把九曲連環精鋼鎖。
若沒有鑰匙,尋常人鐵定打不開。
“公子!”飛霜院門口守着侍衛發現了姜鶴,連忙行禮。
“公子!”季明聽見動靜,連忙迎了上來,“公子,此人雖語出不敬,但心地不壞,公子……”
數聲問安聲,再加上季明小聲求情的聲音傳進東廂房,那東廂房裡的罵聲猝然一頓,而後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急促散出:
“好啊,主事的人終于來了,你們就是這樣請神醫出山尋醫問藥的嗎?”
“趁着現在本神醫還未惱火,還不速速放人求饒?”
“别怪本神醫沒提醒,按照季明描述的病症,那位‘病人’若是再不救治,可就要無力回天了!”
“難不成你們就是請本神醫來收屍的?”
姜鶴原本就因着謝荼的事情,心情煩悶不已。
眼下那東廂房裡不知死活的家夥,出言不遜,竟然編排起他母親的病情,他頓時火冒三丈,運起内力一掌便劈向了那挂着九曲連環精鋼鎖的房門。
“砰——”
那精鋼鑄造的鎖雖仍然完好地挂在門上,可那扇門,卻整個被姜鶴的掌風從房梁上劈了下來,整塊傾倒下來。
差點兒砸到正叉着腰指着門破口大罵的一位童顔鶴發的“老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