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超過去嗎?”司機小趙問坐在後座的男人,開着輛千萬級别的豪車這麼慢悠悠地開真的很奇怪啊,不會被認為别有所圖嗎?
哦,他老闆可能真的在謀點什麼,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前面那位了。上次那位和小混混發生口角,後來被拖到巷子裡,看上去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小趙糾結要不要上去幫個忙或者報個警,他老闆卻神情冷漠無動于衷。還沒等他請示個結果,那男生出來了,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把伸着腦袋屁股離座的小趙吓得一震,坐了回來不敢亂動。
其實隔着那麼遠,又是晚上昏暗的巷口,小趙根本沒看清男生的表情,但他直覺很兇。
這回又遇上了,老闆讓他開慢點,又絲毫沒有捎人家一程的意思,就很怪。
小趙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雖然他心裡逼逼叨叨一大片,問是不敢再問的,根據這半年來的了解,老闆不說話,沒提别的要求就是保持原樣。
跟,他勻速跟。
出了别墅區,又跟了一路,小趙神情麻木,終于在前面那位上了一輛出租車後,他老闆平靜冷漠的聲音響起:“我趕時間。”
嚯,你還趕時間?小趙内心這樣吐槽,面上卻是個很專業的司機,他說:“好的,先生。”
踩下油門,加速。
符燦坐在出租車裡,車速還沒有提起來,望向車窗外的時候,一輛黑色幻影飛速掠過他們,而那輛始終慢悠悠開在後頭的車不見了。
不知道誰在玩什麼把戲,隻要别來挨他。
回到出租屋,符燦睜着眼睛躺在床上,他該睡覺了,但沒有睡意。
他想到辛永康帶笑的臉,想到明子不懷好意遞過來的那杯酒,想到宴會上各種異樣的目光。很久之後,他閉上眼睛再次嘗試入睡。
這回腦海出現的是他媽媽鐘雅雲。
白色的病房内,鐘雅雲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已經很瘦了,她握着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虛弱溫柔的聲音告訴他一個人也要好好過,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該念書的時候去念書,沒什麼過不去的,要平平安安活着。
符燦當時沒怎麼聽進去,什麼叫一個人,他爸是沒了,他媽還活着,隻是病了,又不是好不起來。
但後來鐘雅雲真沒好起來,進行急救的醫生宣布了她的死亡,他站在人群之中,鼻間是消毒水冰冷的氣味,所有人都圍着他看着他,但真的隻剩他一個人了。
當時沒怎麼聽的話,後來一遍一遍反複想起,每個字都印在了腦中。
第二天符燦又是夜班,趕過去的路上碰到寸頭抱着個女的親吻,這次雙方沒有發生摩擦,但還沒到便利店,符燦收到了店長的電話,對方讓他不用來了,又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符燦挂了電話,手機裡收到了半個月的工資,1800塊。
一條短信冒出來,陌生的号碼:【符先生您好,我是林總的助理,關于上次的包養合約您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林總說都可以談,您看……】
符燦沒有點開來看,将号碼拉黑,發現不久前還有一條:【符燦你好,李女士對你很感興趣,想約你……】
符燦又加了個号碼進黑名單。
在十字路口站了許久,符燦開始往回走。住的小區外面那條路晚上有人出攤,算得上熱鬧,再往裡走路變窄,燈變暗,看着就像事故高發地。符燦走進去,然後聽到吵罵的聲音,轉過拐角看到熟悉的混混,五個。另外,和寸頭接吻那女的也在,此刻抱着手臂耀武揚威。
被圍在中間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帶着黑框眼鏡,斯文瘦弱,女的染着一頭粉毛,被圍嘴上也不饒人。
符燦不想管,路過的時候兩方人都停下來看他。錯身的片刻,粉毛女大喊:“跑!”
但沒跑掉,被拽住了頭發,眼鏡男被一拳打倒在地上,眼鏡掉落,被一腳踩碎。
“得罪了我還想跑,告訴你們,給我跪在面前,叫聲姑奶奶我就考慮考慮放人。”
“嘿,大嫂,這也太便宜他們了,把這女的交給我,保準治好她那張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和大嫂作對。”
“哈哈哈哈哈。”
“我也行啊,友情助力一根……艹!”
符燦走了回來,揍人,開打。
眼鏡男毫無戰力,粉毛女隻能對付另個女的,剩下五個全沖着符燦來。一挑五,臉上身上都有傷,但他不是最慘的,赢的是他。
“喜歡女人?”符燦踩着寸頭胸口問道。
他和寸頭的矛盾怎麼起的?一開始寸頭調戲他,嚷着追求他,嘴上不幹不淨,被符燦揍了,後來矛盾越演越烈,追求的事沒有再提,找茬沒斷過,雙方又打了一架。
寸頭對上符燦的眼睛,心頭一寒,還想耍橫的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我……我也是拿錢辦事。”
“誰?”
“這我也不知道,都是線上交易。”
……
符燦洗了澡處理了傷口,睜眼躺在床上,不知道幾點睡的,第二天是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的。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他坐起來,傷口牽扯帶出疼痛,看上去比昨天更誇張。
“叩叩叩。”
“符燦。”
符燦走過去,開門,外面站着解元暢。
解元暢看着他臉上、胳膊上的傷愣了下,“怎麼這麼嚴重?我帶你去看看。”
符燦退開一步,不讓他碰到自己,“不用你管。”
解元暢收回手,嘴角下沉,“行,我不管,這兩天怎麼不回消息不接電話?”
符燦不想和他說,一副不願意交流的态度,“你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