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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朱門酒肉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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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鐘顯把穿着一身太監服的尤意情領進來之前,尚澤世曾多次設想:再逢前世的君後,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

緊張,不安,愧疚,激動,甚至是百感交集,尚澤世覺得都有可能。

可惜事與願違,見到尤意情第一眼時,尚澤世的心情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那些事前設想幾乎都沒有應驗。

不過,有一點還算是在尚澤世的意料之中。

那就是,面對尤意情這位特殊的故人時,她沒有任何不适感。至少在行跪禮的尤意情起身之前,情況是這樣的。

壞就壞在,尤意情被允許起身後,居然直直地盯着尚澤世看,生怕會漏看什麼似的。

雙眼裡的光皎皎如日星,讓尚澤世瞬間夢回前世被他喂紅棗的時候,不由得寒毛直豎。

盡管知道前世的尤意情可能是無心的,尚澤世的第一反應仍是躲開尤意情的目光。明知躲避臣民的目光有失天子威風,卻無法自我控制,這件事情本身就令尚澤世感到很不舒服。

她一邊在心中鄙夷自己的臨場表現,一邊聽見鐘顯在為禮儀之事呵斥尤意情。

“爾乃平民,未經允諾,怎可直視皇帝陛下?忘了來之前本官是怎麼叮囑你的嗎?”

“草民一介村野匹夫,不懂宮中禮數,多有冒犯,還望陛下饒恕。”

跪俯在地的尤意情把頭低得幾乎要貼地,看得尚澤世挺不是滋味兒的。

畢竟也是曾一起在祭壇敬過天地、在太廟拜過祖宗,在殿前受過百官朝賀的關系,如今見人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尚澤世難免會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罷了,寡人并非斤斤計較之人。鐘卿,你也别在意那麼多虛禮了。”

在尚澤世說完這些話以後,跪在地上的尤意情還是不敢起來。

小房子很有眼力見地走到尤意情旁邊,俯身出言提醒了一下,尤意情才慢慢起身,終是沒敢再擡頭。

此刻,擺在尚澤世面前的問題有兩個,一個關于出銅縣的礦難有何冤情,一個關于尤意情和皇家有何交集。

按照先易後難的原則,該把尤意情和皇家有何交集這個問題放在前面。

可那樣就會顯得朝廷不夠在意百姓民生,因此尚澤世果斷選擇了先問出銅縣礦難的冤情。

當她端坐在暖炕上,面朝尤意情地擺好了一副威嚴的帝王姿态,剛準備開口,一個突如其來的大噴嚏讓她的氣場蕩然全無。

又因口鼻掩遲了,噴出去的口水已然劈頭蓋臉地淋在了尤意情身上。有些還波及到了立于近旁的小房子。站在尤意情斜後方的鐘顯離得最遠,因而幸免于被噴嚏澆頭。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這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用袖管掩着面的尚澤世欲哭無淚地腹诽完,不舍地把胳膊放了下去。

要是一直借袖遮面,那就成了更丢人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個道理,尚澤世還是懂的。

應對尴尬的最佳辦法就是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話。奈何小房子操着老媽子的心,上趕着撂了一句:“奴才這便去将帕子拿過來。”

這下,尚澤世想當作無事發生也不可能了,隻好硬着頭皮出言阻攔小房子:“寡人已無礙,取條帕子給尤氏用吧。”

小房子聽後明顯愣了一下,随即才應了聲“是”。

這時,尤意情忽然躬身拱手道:“謝陛下隆恩,草民自備了帕子,不敢勞煩公公。”

估計是覺得尤意情居然拒絕聖恩,簡直膽大包天,鐘顯和小房子兩個人都面露詫色。

尚澤世卻不這麼想,她倒認為尤意情應該還是出于卑怯,便大方地叫小房子不用去了,又對尤意情表示:“擦完再說話吧。”

隻見尤意情真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方巾,方巾疊得四四方方的,底色看着像玉簪綠,又像褪色發舊後的碧色,一角處還繡有奇怪的圖案。

之所以說圖案奇怪,是因為看着不像尋常的花草鳥禽。

鐘顯和小房子都沒有注意看尤意情用方巾擦臉的過程,尚澤世本來也沒想看的。

但是,尤意情的手圓潤豐盈,肉乎乎的像小胖子的手,和他那張骨骼分明的臉形成了極具喜感的反差,尚澤世無意中發現這點後就多看了兩眼。

也正是因為現在才發現尤意情的臉和手不和諧,尚澤世突然意識到自己前世光看人家的臉去了。

堂堂女帝居然像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女子似的。對此,尚澤世表示深惡痛絕的同時,也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雖然五官單看不出彩,組合在一起倒有幾分驚豔。此等長相在京城男子中也算上品,我的眼光還是不低的。”

在尚澤世走神的一小會兒功夫裡,尤意情擦完了身上的水漬,鐘顯完成了位移——從尤意情的後方走到了和尤意情齊平的位置。

眼見尤意情把方巾收回了懷中,鐘顯立即嚴肅地盯着他道:“尤氏,把你所聽所見之冤情據實向陛下道來。”

果然是忠君愛國、大義凜然的皇家暗衛!對于皇帝和民間男子的陳年舊事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呢!

尤意情聞言,再次跪了下去,神色變得極為凝重,說話聲音也比先前更有力。

“陛下,草民要告發端郡王去年私吞金礦、殘殺礦工、誣陷良臣之事!”

“你說什麼!?”

隻聽了一句話,尚澤世就坐不住了。

事情牽扯到皇室宗親不說,還和她前世的記憶有很大的出入。

前世的安盛二年三月十六日,端郡王在京城的府中大擺壽宴,席間的珍馔美崤不勝枚舉,鋪張浪費之至,竟引得一群百姓為争搶被下人倒掉的泔水,在王府後門所在的巷子大打出手。

對此,坊間有人作打油詩嘲諷:“王府開席一剩菜,十裡窮人皆自來。”

天子腳下上演“朱門酒肉臭”的消息傳到了禦史大夫栾懿的耳邊,栾懿親自帶人在郡王府附近一帶走訪,發現端郡王此次過壽的用度開支高得匪夷所思,而僅憑端郡王的年俸和歲貢是絕對承受不住的,于是懷疑端郡王私吞了封地的銅礦收入。

接到栾懿的參奏之後,尚澤世派遣素有賢名的闵親王前往出銅縣調查,之後捅出了一個舉朝震驚的貪污大案:安盛二年初,出銅縣的礦地裡發現了金礦,端郡王知曉後威逼利誘出銅縣的縣令和端甯郡的太守瞞報金礦,并協助自己私吞金礦的收入。

現如今,尤意情卻說端郡王私吞金礦是安盛元年的事,又說端郡王“殘殺礦工”、“誣陷良臣”。

莫非私吞金礦和礦難本是同一件事?!

一旦真相确如尤意情所言,罹難的五十四名礦工就并非死于意外坍塌,乃死于被人滅口,出銅縣原本的縣令具臻也很可能被迫當了替罪羊。

難怪說是“驚天大冤案”,這确實是溫國立國以來最駭人聽聞的案件。

如此一來,尚澤世作為皇帝不能不慎重處理。

她起身走到尤意情的跟前站定,背起左手端起右手,以居高臨下的姿态厲聲質問:“誣告皇親國戚乃誅九族的死罪,你可想清楚了?”

“若有半字虛言,草民便不得好死。”

聽了尤意情的立誓,尚澤世的诘問幾乎是脫口而出。

“僅以自身性命起誓,你的誠意和決心不過爾爾嗎?”

此話一出,尤意情大抵是有所觸動,沒有立馬回答。尚澤世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時,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難堪。而後,尤意情沒有猶豫多久,還是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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