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裡清一色的蘇打水。
倒很符合卓序的預期。
廚房開放式,雲想回複完客戶,擡起眼睛一望,就望見了卓序的背影。
他穿着襯衫和西褲,站在流理台前,肩寬,腰窄,腿長。
雲想見過卓序握筆、彈琴,現在他手執她家的鍋鏟,生出一種反差的性感。
她本來都躺下了,聞到食物的香氣,困意不再,走到了卓序的身後:“做什麼呢。”
沒想到他做的是很經典的中餐,糖醋小排。
“不錯。”雲想虛僞地說,“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我看做飯才是男人最帥的時候。”
雲想是不喜歡做飯的,她想着,如果卓序廚藝真的不錯,可以讓他多做些。
她使用了職場常見的話術。想當初她進律所的時候,合夥人就是這麼對付她的,說幾句好話,也許能令新人下屬心甘情願加班。
中餐油煙比較大,雲想家的抽風機不太靈光,她不想久留,戳了戳卓序的後腰,觸感堅硬。
“你慢慢做,我去客廳等着了。”
轉身要走,腕卻被他反手握住:“這就想走了?”
“留在這幫我。”卓序說,“你家有圍裙嗎?”
雲想翻找出一件新的圍裙,淺灰色,比較中性。
她遞給卓序,但他不接,隻說:“幫我戴。”
雲想莫名其妙地臉熱,因為聯想到同樣的三個字,也曾出現在她和卓序相處的其他場景中。
“你自己沒手啊。”
“手髒。”卓序瞥她一眼,“而且,你總要有點貢獻。”
果然是天生的資本家,雲想PUA不到他,反過來被指使了。
雲想無話可說:“低頭。”
卓序側過身,雙手懸空、分開,朝她微微低下頭。
是一個像要擁抱的姿勢。
雲想站在他身前,他手臂展開的寬度能容納下好幾個她,而她正好處在半包圍的中間,隻要他手一收,就能将她嚴密地擁入懷裡。
氣息交錯。
雲想把挂脖戴上他的脖頸:“前面好了。”
卓序回到正面。
雲想繞到他身後,雙手靈巧,系好繩結。
鍋裡的湯汁逐漸凝成濃稠态,糖色油亮。
卓序關了火,洗淨雙手:“有盤子嗎?”
“有。”
新的餐盤在高處的櫥櫃裡,雲想擡高手臂才夠得到。
大概是放的時候沒放好,雲想一打開櫥櫃,圓盤徑直掉了出來,直往她額頭的方位墜落。
人在應對突發的反應有時會遲緩,雲想躲閃不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她都做好明天額頭鼓着個包去上班的準備了,但疼痛并未降臨。
溫暖結實的男性軀體抵上了她的背。
櫥櫃中間有一塊方形的透明區域,在雲想伸手打開之前,卓序看到了貼着櫃門的圓盤,快步走到她身後的位置。
接住了掉落的盤子。
雲想松了口氣:“吓我一跳。”
卓序關上櫃門:“你在生活方面,是真的不講究。”
“我八百年沒動過櫥櫃了。”雲想倒打一耙,“都怪你,一個客人,還非要做什麼飯?”
“算了,現在去吃吧。”雲想的手肘抵了抵卓序,“怎麼不動?”
卓序的手臂落下來。
瓷盤與大理石台面輕輕一碰,但卓序并未撤走他的手臂,而是借勢——
收攏,環住了雲想的腰。
雲想一怔:“你不是要吃飯?”
卓序的手臂橫在她纖細的腰間,是完全能壓制她的力道,他語氣很随意:“我現在不想吃了。”
水池的水龍頭還沒關,在嘩啦啦地釋放水流,空氣中彌散的微酸帶甜的味道。
卓序的鼻息落在雲想的頭頂,很輕的癢。
“别鬧了,我想吃,都聞到糖醋小排的香味了。”
“那你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麼,雲律?”
卓序低頭,鼻尖擦過雲想的發絲,靠近她的耳邊:“潘海利根,布倫海姆花束。”
......
香水氣味的很私密,至于傳遞,是一個暴露與接觸的過程。
雲想隻問了卓序品牌,但他直接說出了具體的名字,想必早就聞出來了,他感官敏銳,不過沒有點破而已。
這氣味,是顧恒扶她下車時,她從他身上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