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卓序擡眼，“是你和我約的今天，雲律。”

雲想毫無印象，她秉持着嚴謹的态度，走過去，朝卓序伸手：“說我約的你，證據呢？”

卓序當着她的面，翻開聊天記錄，點擊一條語音。

雲想含糊的，泛着困意的聲音響起：“那就下周六晚上吧，你來我這裡。”

他們之前約定了一個見面的日子，因為卓序出差而被打亂了。

那天，雲想大清早地收到他要出差的消息，半夢半醒回了條改期的語音，又重新睡了過去，醒來以後自己也忘了。

“哦，我忘記了。”雲想推卸責任，“剛才在包廂你怎麼不提醒我？”

卓序面色不改：“我以為，以律師的時間觀念，不會忘記定好的日子。”

“這又不是工作。”雲想反駁，“放松的事情，我繃緊神經去記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雲想彎腰，在門鎖處輸入密碼：“反倒是你，你不是業主，又沒有門禁卡，是怎麼上來的？”

卓序知道雲想上了顧恒的車，他到的時候，也沒打算電話通知她。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業主？”卓序說，“卓恩十八歲，我送了她一套這裡的套間。”

雲想租住的是高檔小區，物業人員的眼力見很強，認出他的身份，直接請他進來的。

“我從來沒在小區裡見過卓恩。”

“她不住這裡。”

“這就是你們有錢人。”雲想搖搖頭，“但這也不是他們讓你無障礙來到我家門口的理由，我下次要去投訴。”

卓序有點好笑：“你就這麼較真？”

“當然。”雲想脫鞋進門，“事關住宅安甯。”

“進來吧。”

雲想是J型人格，計劃必須按部就班地執行，因此，即使今晚對卓序有所不滿，她還是按照約定，不情不願地請他進了家。

“我要給客戶回封郵件，等會兒你先去洗澡。”

卓序很少很少會來她家，因此：“我家沒有男士的洗漱用品，你隻能湊合着用我的了——櫻花味，敏敏送我的。”

雲想眨眨眼睛，想象到一個散發着櫻花香氣的卓序，違和得她想笑：“希望你用得慣，卓總。”

卓序沒理會她的調侃，直接在手機上點外送。

雲想奪過來：“我來選。今晚你屬于我，我來決定你身上的味道。”

談到氣味的問題，雲想忽地想到顧恒提及的那款香水：“你今天用的香水是潘海利根？”

卓序瞥她一眼：“我今天沒用香水。”

雲想的眉頭擰起來。

怎麼回事，那顧恒為什麼說在她身上聞到了？

今晚她和顧恒交換了聯系方式，雲想打開手機，果然收到了一張他發過來的照片。

男人握着橢圓的香水瓶身。

附文字：這款香水，我覺得也适合推薦給你。

雲想恍然明白過來，顧恒根本沒在她身上聞到什麼香水的味道。

這味道就來自于顧恒本身，而他是故意诓騙她的，甚至有套話的嫌疑。

雲想的脾氣可算不上好，而且她很直接，打字發過去：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我覺得沒有。

卓序問了句：“怎麼了？”

雲想關了手機，不願和他說顧恒：“沒什麼。”

卓序神色淡淡，像是沒注意到這件事。

雲想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腦寫郵件，不久，外送就到了。

連同洗漱用品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

雲想拎出一棵有機蔬菜：“你要幹嘛，晚上沒吃飽？”

卓序輕靠在沙發上：“嗯，不合口味。”

“雖然我也沒吃飽，但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點外賣。”雲想上下打量他，“你居然會做飯？我以為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

卓序聽出來她的陰陽：“留學的時候練出來的。”他反問，“難道你不會？”

衆所周知，做飯是留學生的必備技能。

“我的确不會。”雲想被問住了，“我都說了，點外賣。”

“怎麼了，有沒有聽說過，君子遠庖廚。”雲想自诩君子，“再說，我每天學習忙得要吐血，哪有時間做飯。”

雲想這不是借口。

她在世界級的繁華都市紐約念JD，但是留學的生活和豐富多彩不沾一點邊。她不知道别的留學生狀态，反正她們學法律的，被動成為一個nerd，每天睜眼想到的隻有今天要讀大幾百頁的文獻。

太忙了。

很長一段時間，雲想置頂在朋友圈的狀态是：普通法和我隻能活一個。

雲想對于卓序會做飯的事半信半疑：“你都會做什麼？”

卓序從沙發上起身：“隻有不知道的，沒有不會的。”

“真會說大話。”雲想嗤道，“你去做吧，做好了給我嘗一口，我看看你怎麼現原形。”

卓序進了廚房。

雲想的廚房，所有的廚具幾乎都是嶄新的，純粹擺設，毫無煙火氣息。

使用頻率最高的應該是烤面包機和咖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