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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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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鑰匙的拉扯感消失時,帕金森莊園在潘西面前出現。

鐵門如黑色翅膀般在冬日暮色中舒展,發出一聲低鳴。雪已經覆蓋了周圍的威爾特郡鄉村,将起伏的丘陵變成一片連綿的純白,但莊園的領地上卻沒有一片雪花落下,始終鎖定在深秋的狀态。樹葉變成古銅色和深紅色但從不飄落,草地在十二月的嚴寒中依然保持着堅定的翡翠色澤。

潘西的手指從胸前僞裝成挂墜的門鑰匙上移開,深吸一口氣。皮膚上殘留的微妙刺痛讓她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掌心。

當她穿過邊界魔法時,伴随着輕微的爆裂聲,家養小精靈蒂比出現在她面前。他那爬滿老繭的手指在行禮時顫抖,鞠躬深得長長的鼻子幾乎碰到了鋪滿礫石的小路。

“歡迎回家,小姐。”年邁的家養小精靈聲音嘶啞卻充滿恭敬。他直起身,巨大的眼睛莊嚴地眨着,“蒂比這就把行李送到小姐的房間。主人和夫人在南側會客廳等您。”

潘西脫下旅行鬥篷,注意到蒂比的手腕上纏着一條新鮮的繃帶。她在心中暗暗歎氣,父親最近的心情顯然談不上美妙。

“我的哥哥也到了?”她問。

“菲爾尼斯少爺昨晚到達,小姐。”聽到這個名字,蒂比的耳朵立刻垂了下來,一隻耳朵的尖端向内折疊,這是家庭氛圍緊張的明顯信号,“他現在和主人夫人在一起。”

潘西點點頭,面上不露半分波瀾,盡管胃裡有種奇異的顫動。

莊園依舊如故——一座橫跨式的都铎建築,由風化的石灰岩和深色木梁構成。這座古老的宅邸已經屹立了十二代,見證了帕金森家族不間斷的血脈傳承。灰色的石塔和陡峭的屋頂在冬日的天空下勾勒出一道傲然的輪廓,無聲地宣告着這裡居住着神聖二十八家族之一,自創始人時代以來未曾被麻瓜血統玷污。

前門雕刻着交織成家族紋章的藤蔓圖案自動打開,潘西下意識地挺直腰背,擡起下巴。回到這座莊園,她就像套上一件太過合身的禮服,嚴絲合縫卻無法輕松呼吸。

入口大廳依然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牆壁上懸挂的挂毯呈現帕金森家族曆史上的輝煌時刻,從中世紀的巫師決鬥到早期威森加摩的政治勝利。燭光下,這些織物中的人物輕微移動,一遍遍重演着他們的榮耀時刻。大理石地闆被擦拭得如鏡面般閃亮,優雅的螺旋形大樓梯向上攀升。她的目光在夾層上一排排肖像畫上短暫停留,那裡世世代代的帕金森們以同樣傲慢的神情俯視着下方,仿佛在無聲地評判着她是否擁有在未來挂上這裡的資格。

“你遲到了,潘西親愛的。”

阿麗莎·帕金森站在會客室入口處,她墨色的長發一如既往高高盤在腦後,露出修長如象牙的脖頸。午夜藍的長袍在行走間如流動的星雲,松散的褶皺暗示她并沒有像平日那樣花費太多時間在着裝上,這本身就是一個反常的信号。

“火車晚點。”潘西迎上前去,接受了落在臉頰上那個冰冷帶着花香的親吻,“好像是因為加強了安全措施。”

“我們聽說了霍格沃茨那些可怕的事,”阿麗莎輕聲說,她的手指輕柔卻堅定地引導潘西走向會客室,“你父親當然已經和學校董事會取得了聯系。盧修斯提到鄧布利多顯然失職嚴重,一個合格的校長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南側會客室一直是潘西在莊園中最喜歡的房間,比正式接待廳小,窗戶俯瞰着沉睡中的玫瑰園,現在那裡的花架和灌木隻剩下黑色的輪廓。壁爐中火焰熊熊燃燒,在墨綠色的牆紙上投下跳動的陰影,照亮了她母親數十年來精心收集的魔法器物。對面牆上挂着一幅描繪森林仙女的油畫,在壁爐的映照下似乎微微動着,樹枝間的精靈向她眨眼示意。

帕爾希瓦·帕金森坐在壁爐旁的主位上,寬闊的肩膀撐起剪裁完美的黑色長袍,臉上是潘西熟悉的嚴肅表情。他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颔首以示問候,銳利的顴骨和堅硬如花崗岩的下颌線讓他始終萦繞着高傲而不贊同的氣質。

“準時,”他以此作為問候,“仍然是值得培養的美德,潘西。”

“是的,父親。”她向前走去,接受帕金森先生在她頭頂上例行公事般的親吻。他的胡須刮得很幹淨,卻依舊刺痛她的額頭。

“過來坐到我身邊,潘西。”阿麗莎的聲調帶着她一貫的優雅和自持,“你看起來瘦了點,臉色也不太好。難道說學校的食物不合胃口?還是德拉科沒有好好照顧你?”

帕金森夫人話語中潛藏的期待不言而喻。她帶着近乎執念的決心期待着女兒與馬爾福可能的聯姻。在她看來,這是潘西能擁有的最好結局——成為一位備受尊敬的純血貴族夫人,維持家族的政治聯盟,就像她自己一樣。

“德拉科一如既往地體貼。”潘西回答,順從地坐到母親身旁,感到厚重的錦緞陷入她指下,“隻是最近學業繁重,沒有充分休息而已。”

“是什麼讓霍格沃茨的學業如此繁重,以至于一個女孩不能保持她的健康和光彩?”阿麗莎手指拂過潘西的黑發,仿佛在确認一件珍貴的收藏品是否完好無損。她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滿和擔憂,皺起的眉頭在完美光滑的前額上形成了一道短暫的細紋。“女孩子不需要在書本上耗費太多時間。優雅和社交技巧同樣重要,如果不是更重要的話。”

潘西感到一陣熟悉的煩躁在胸腔中翻騰,但她隻是微微低頭,将這種情緒隐藏在順從的面具之下,這才允許自己看向房間裡的第三位成員。

菲爾尼斯·帕金森半靠在壁爐的另一側,與他父親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對稱。他比他父親高出半個頭,但缺乏帕爾希瓦那種壓倒性的威嚴。如果說帕金森先生是一座山,那麼菲爾尼斯就是一把劍,精瘦而尖利。他的面容結合了父親堅毅的下巴和母親更精緻的輪廓,眼窩深邃,顴骨高聳。他的頭發和潘西一樣烏黑,卻剪得更短,一道細細的傷疤貫穿他的右眉,這是潘西記憶裡不曾有的新增痕迹。

此刻,他的手中拿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酒液在水晶杯中幾乎未動。看見潘西的目光投來,他唇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她無法辨認的情感,那是種洞悉一切又帶着好奇的審視。

“你好,小潘(Pan)。”他用了一個她多年未聽過的童年昵稱,嗓音與父親不同,更為輕柔,卻同樣帶着不可忽視的堅定,“歡迎回家。”

潘西感到内心某處模糊地震顫了一下。她有些猶豫,不确定到底該用怎樣的态度去對待這個與她共享血脈的陌生人。在她的記憶中,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兩個平行世界裡的影子,從未真正交彙。她對這位兄長的印象極其稀薄,即使他們曾一同在這座莊園裡長大。

“好久不見,”她終于開口,帶着謹慎的試探,向他微微點頭,“菲爾。”

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在他臉上閃過,如夏日閃電般迅速消失。“确實如此。已經快兩年了。”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她臉上,仿佛在重新認識記憶中的妹妹,“你長大了,比我想象的要快。”

“孩子們都是這樣,”她父親舉起裝滿威士忌的切割水晶杯,淡淡地說,“尤其是當他們得到适當培養的時候。那些接受正确引導的年輕人,總能沿着預設的軌道發展。”

這個微妙的諷刺沒有被房間裡的任何人忽略。帕金森夫人的嘴唇幾乎難以察覺地繃緊,而菲爾尼斯似笑非笑地垂下眼。潘西依舊保持着完美的姿态,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正如她上個夏天被禮儀老師教導的那樣。

她靜靜觀察着,這個家庭的裂痕從未如此清晰地擺在她面前。

“你的學業進展如何,潘西?”她父親詢問道,那雙橄榄綠的眼睛銳利地越過杯沿,仿佛在檢視她這一學期的變化。

“一切順利,父親。”她從容回答,“教授們對我的表現都贊許有加。斯内普教授特别稱贊了我的魔藥進步。”

帕金森先生點點頭,僵硬的面部肌肉略微放松,表情中流露出一絲滿意,這在他的标準中幾乎算得上是熱烈的贊揚。“很好。我希望你和西奧多依舊保持着良好的關系?”他輕輕晃動着酒液,仿佛在計算什麼,“過幾天我邀請了諾特一家進行晚餐,塞隆一直很期待看到你的成長。”

從眼角的餘光中,潘西注意到菲爾尼斯的姿勢瞬間僵硬。他放下酒杯的方式太過用力,幾乎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諾特?”菲爾尼斯突然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種危險的平靜,他緩慢轉向父親,“你讓她和塞隆·諾特學習?即使在我警告過你之後?”

“塞隆有着非同尋常的天賦。”帕瓦西爾緩慢地放下酒杯,動作優雅卻充滿威脅性,他的眼神變得危險,“我不記得我需要你的‘警告’來決定如何教育我的女兒,菲爾尼斯。尤其是考慮到你自己的非常規選擇。”

“當然不需要。”菲爾尼斯的笑容變得刺骨,“畢竟,将女兒交給一個黑魔法實踐者教導是如此明智的決定。塞隆·諾特在聖徒中的名聲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聖徒」這個詞在純血家族間幾乎是一個禁忌,是對那些曾追随黑魔王、卻在戰後脫身的家族的含蓄稱呼。

“菲爾!”帕金森夫人驚慌地提高了聲音,臉上血色盡失,“親愛的,不要這樣和你父親說話。這些事不該在餐前讨論。”她說着以一個流暢的動作站起來,優雅地滑向門鈴拉繩。“我相信晚餐應該準備好了,”她宣布,語氣刻意明亮,“蒂比準備了潘西最愛的鹌鹑配松露。”

他們進入了餐廳。這是一個桃花心木鋪成的用木闆鑲嵌的房間,由一張橢圓形的桌子主導,可容納二十人但今晚隻設置了四個座位。水晶燭台懸浮在桌子上方,精緻的銀器在燭光下閃閃發亮。牆上挂着的肖像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這頓許久未見的家庭聚餐。

潘西坐在慣常的位置上,面對着菲爾尼斯。帕爾希瓦自然而然地坐在首位,阿麗莎則坐在他的右手邊。當潘西與菲爾尼斯目光相遇時,她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絲無言的歉意和關切。

“告訴我們更多關于霍格沃茨的情況,潘西。”他們的父親在第一道菜上桌後開始說,這是一種裝飾有鮮奶油的栗子湯,“關于襲擊的事情?”

潘西的銀勺停在半空,幾滴淡奶油從勺沿滑落,在栗子湯表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細小的漣漪。

“最開始隻是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被石化了。”她打量着帕瓦希爾的表情,“之後是一個格蘭芬多的一年級學生,科林·克裡維,接着是赫奇帕奇的賈斯廷·芬列裡,和差點沒頭的尼克。”

“都是麻瓜出身的,我猜?”帕爾希瓦的語氣滿是優越,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滿足。他優雅地将餐具放在盤子邊緣,雙手交疊,等待着女兒的肯定。

潘西短暫地點了點頭,沒有直視父親的眼睛。

“我希望你理解如何在這種情況下保持适當的立場,潘西。”帕爾希瓦聲音低沉,仿佛在傳授某種家族秘傳的智慧,“即使是我們這樣的古老家族,也不能公開贊同針對學生的襲擊。尤其是在教職工和學生的情緒如此緊張的時刻。盧修斯最近與我交談時提到,董事會正在考慮采取更直接的行動。畢竟,如此混亂的局面說明領導力的缺失。盡管如此,也許這些發生的事件最終會讓霍格沃茨回歸正道。”

“正道?”菲爾尼斯漫不經心地接口,“通過恐吓或是殺害十一歲的孩子?真是令人欽佩的教育理念,父親。”

“沒有人被殺害,”帕爾希瓦緩慢地擡起眼,看向自己的兒子,“至少目前還沒有。”

潘西眼睛低垂,注視着碗中溫熱的栗子湯,湯面上倒映出她自己模糊的影子。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裡德爾的眼睛。此刻,同樣的神情正從她父親臉上散發出來。

“而且你無法否認,”帕瓦希爾繼續道,“霍格沃茨的純血傳統正在被系統性地稀釋。自從鄧布利多接任校長以來,麻瓜出身的入學率已經上升了三倍。學校應該優先考慮那些真正屬于魔法世界的孩子。”

“真正屬于魔法世界的孩子,”菲爾尼斯一字一頓地重複,語氣克制,卻咄咄逼人,“請告訴我,父親,按照你的定義,這指的是誰?僅僅是那些能在家族挂毯上追溯十代的純血統?”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那些擁有前所未聞的魔法天賦的混血呢?或者那些從麻瓜家庭中誕生的天才巫師?當我們研究古老魔法時,我們發現血統從來不是決定魔法能力的唯一因素。實際上,有時候那些被認為‘不純’的血脈,恰恰是理解魔法本質的關鍵。”

潘西不動聲色地擡起眼,她沒有想到出身純血的菲爾尼斯竟然會擁有這樣的觀念。

“你的立場我們已經聽得夠多了。”帕爾希瓦重重放下水晶杯,幾滴猩紅色液體濺出,在雪白的桌布上綻開如細小的血花。他如同一座雕像般俯視着他的長子,燭光在壁爐鏡中反射,照亮了他眼中翻湧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你在魔法部的那些‘朋友’——”他咬字極重,每個音節都浸透着輕蔑與懷疑,“——顯然已經把你的頭腦灌滿了危險的幻想和妄想。你在神秘事務司的工作内容不該在餐桌上讨論,正如某些家族的私事不應在魔法部被随意分享。沒有任何研究能證明血統的純正不重要。”

阿麗莎的手指痙攣般握住自己的餐巾,深藍色的指甲陷入精細的刺繡花紋中,幾乎要将那些交織的銀線扯斷。她蒼白的臉頰上泛起兩片不自然的粉紅,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她的目光不安地在丈夫和兒子之間來回遊移,如同在預見一場無法阻止的災難。

潘西意識到,這場對峙想必已在過去上演過無數次。

菲爾尼斯的眼睛微微眯起,鎮定自若地承受着父親的怒視。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餐刀,金屬與白瓷接觸時發出一聲輕微而刺耳的響動。

“我從未分享過任何家族秘密。”他的語氣中透着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着,“考慮到我們家族的某些……曆史選擇,這種指責實在諷刺至極。”

菲爾尼斯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潘西注意到他的手指緊握成拳,關節突出宛如白骨,青筋在皮膚下隐約可見。自始至終,他幾乎沒有動面前的食物。

“我的忠誠毋庸置疑,父親。盡管我的選擇可能與你的期望不符。”

這句話如同一根導火索,燃盡了帕金森一家之主最後的自制力。一種可怕的變化在帕爾希瓦臉上發生,那張平日裡總是冷靜自持、精心維持着貴族矜持的面容突然扭曲。

“忠誠?”這個詞從帕瓦希爾口中迸出,伴随着一聲刺耳的冷笑,“你抛棄了我耗費畢生心血為你争取的位置,選擇躲在那些瘋子和試驗品中間,卻還有臉談論忠誠?”

他的聲音如此激烈,以至于肺部每次起伏都讓他胸前的繡花領針顫動。

“我花了十年!整整十年時間編織關系網,才讓帕金森家在戰後重獲威森加摩的尊重。一個席位,菲爾尼斯,一個我們差點因為……”他聲音驟然哽住,意識到自己幾乎說出了那個禁忌,“……因為某些選擇而永遠失去的位置!”

他的目光轉向壁爐上方高懸的家族挂毯,那裡精緻的繡線勾勒出一長串閃耀的名字,卻在某些特定年份附近有幾處明顯的燒痕和縫補。

“而你,”他轉回頭,眼中閃動着一種混合了憤怒、失望和難以置信的情緒,“我的長子,我的繼承人,就這樣一個決定,就毀了這一切!”

潘西從未見過帕金森先生如此失控。對于帕金森家族過去的隐秘曆史,她隻聽過一些被刻意模糊的隻言片語——晚餐時突然中斷的對話,父母間交換的警告眼神,客人提到某個名字後房間裡突然降臨的死寂。在這場前所未有的父子對峙中,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些秘密的實質重量。

菲爾尼斯沉默了片刻。他眼中的冰冷逐漸融化,有理解,有憐憫,卻依然堅定。他目光緩緩從父親漲紅的臉上移開,停留在壁爐跳動的火焰上,仿佛在那裡看到了什麼啟示。當他們四目相對時,潘西感到一陣奇異的戰栗。

這位兄長似乎并非僅僅在看她,而是在穿透她精心構築的表面,看到那之下的東西。這讓她感到一陣淡淡的不安。

當菲爾尼斯再次開口時,那種鋒芒畢露的反抗已經消失。他的語調沉靜而堅定,帶着不容置疑的尊嚴,卻又多了某種近乎憂傷的溫柔。

“我選擇了真相而非權力,父親。”他說,“選擇了探索未知的邊界,而不是重複已知的錯誤。我可以向家族保證的是,當曆史書寫這個時代時,我們的名字将與偉大的發現聯系在一起,而不僅僅是另一個随波逐流的政治附庸。”

潘西看到父親的嘴唇緊繃成一條刻薄的直線。她幾乎能聽到那些未說出口的反駁在他的喉嚨中翻騰。但出乎意料的是,帕爾希瓦選擇了沉默,仿佛菲爾尼斯的話語觸及了某個連他也無法完全否認的真理。

然後,菲爾尼斯看向她,目光中閃爍着某種混合了警告、鼓勵的複雜情緒。“有些真相值得為之放棄一切,小潘。有時候,我們必須重新審視自己曾視為理所當然的現實。”

潘西的心微微一顫,仿佛一根無形共鳴的弦被輕輕撥動。她下意識别開目光,掩飾着眼中可能暴露的情緒波動。

餐廳内的氣溫驟降至冰點。帕爾希瓦的表情如同一塊冰凍的堅硬花崗岩,眼中的怒火未曾減弱,反而愈燃愈烈,如同冰層下湧動的岩漿,卻又被幾十年的自制力勉強控制。

阿麗莎絕望地瞥了一眼門口,仿佛期待家養小精靈能立即出現,帶來下一道菜肴打破這難以忍受的沉默。她微微挺直背脊,轉向潘西。

“親愛的,”她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聽說德拉科成了斯萊特林的找球手?”

這個刻意的轉移話題如同一根救命稻草,潘西抓住這個機會,盡管心中對這個方向并不熱衷。她擡眼看到父親的怒氣依然未消,那種壓抑的憤怒似乎随時可能再度爆發。菲爾尼斯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直達靈魂深處。

“是的。”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自然,“他今年成為球隊的找球手。馬爾福先生為整個球隊都捐贈了光輪2001。”

“那是相當慷慨的禮物。”阿麗莎明顯松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算計與期待,“納西莎一定為她的兒子感到驕傲。”

“多麼純血統的作風。”菲爾尼斯低聲評論,慢條斯理地用叉子撥弄着盤中幾乎未動的食物,“用金錢換取地位,用賄賂換取尊重。”

這句話中隐含的指控讓帕爾希瓦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但他依舊保持了沉默,

潘西直覺地意識到這是一個需要她緩和局面的時刻。她想到馬爾福那些早出晚歸的訓練,開口說:“德拉科的飛行技術非常出色。即使沒有新掃帚,他也能勝任找球手的位置。”

這番近乎真誠的辯駁讓菲爾尼斯微微一愣,轉而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她。

阿麗莎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我很高興聽到你們關系依舊這麼親近。”她說,帶着不言而喻的期許,“馬爾福家族的血統和影響力毋庸置疑。納西莎和我上周在茶會上還談到你們的未來可能性。”

帕金森夫人這個話題的轉換顯然過于生硬,但依然成功地将對話引向了一個更加溫和的方向。不過,潘西能感覺到父親和兄長之間的緊張氣氛仍如一張繃緊的弓弦,随時可能再次斷裂。

“我們才十二歲,母親。”潘西提醒道,聲音甜美得近乎刺耳,"我相信德拉科目前更關心的是如何在魁地奇場上擊敗波特。"

“哈利·波特,”帕爾希瓦緩慢地說出這個名字,“據說他會說蛇佬腔?”

潘西的手指在餐巾下無聲地收緊。她擡眼時,三道目光齊刷刷聚焦在她臉上。她沒料到父親會提起這件事,更驚訝于這件事竟然傳得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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