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烨一夜沒睡,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隻好又來找段黛求她和解。
【你下手太重了,可能會被認為是防衛過當負刑事責任。不如咱們直接和解,你不追究我舅舅的過錯,我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怎麼樣?】
片刻後,屏幕上跳出了段黛的消息:【沒事,該是我的責任我會擔着的。】
陳方烨一時間氣血上湧,腦子轟的一下炸了。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油鹽不進的人了?
他“咣”的一下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抖着手給她發消息:【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我媽還想找你要賠償費呢,現在我們互相不追究,對彼此不是都好?】
段黛常年敲鍵盤手速飛快,哪怕是手機上那麼一點鍵盤也絲毫沒礙着她敲字的速度。
【你急了?】
【搞清楚,理虧的是你們,到時候也該是那個黃毛賠我精神損失費。不是誰無理取鬧誰就能如願的。】
段黛又拍了幾張自己身上傷痕的照片:【昨晚我也做傷情鑒定了,還真不一定就是過當呢。】
【不讓那個黃毛付出代價,算我段黛無能!】
陳方烨發消息沒有她快,急得竟是發起了語音:“你這樣鬧,以後我們結婚了還怎麼過?你讓我媽怎麼看你?”
段黛最讨厭别人發語音:【你普通話不标準,識别不出來文字。】
陳方烨:“……我普通話怎麼就不标準了?”
段黛壓根就沒點語音轉文字。她懶得聽他說了什麼,所以直接這麼糊弄他。
【想道歉就要有個道歉的态度,頤指氣使的裝你大爺呢?】
【我還是太給你臉了,才叫你分不清誰是孫子誰是爺。】
【以後這種無意義的屁話不要發過來耽誤我的時間。】
“你……”
陳方烨氣急敗壞,對着手機大吼了一聲:“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有你後悔的!”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陳方烨,察覺到目光後,他擡起頭來時也感到有些尴尬。他拿着手機趕緊回了病房,冷笑着将段黛拉進了黑名單。
從前段黛就說不要總提分手,她會很傷心。每每陳方烨不如意時,提分手這招百試百靈,她會痛哭流涕地順從他的要求,隻求他别總說分手。有時氣的狠了,就把人删掉或者拉進黑名單,不用多久她就會找回來跟他道歉。
這次的程度很嚴重,所以陳方烨直接把人拉進了黑名單。要不了多久,段黛就會哭着回來求他的。
錢婷婷擔心地看着陳方烨:“……怎麼樣?”
陳方烨重重呼出一口氣,安撫他的母親道:“沒事的,我能解決的。”
發完消息之後,段黛就把手機丢到了一邊。她起床洗了個澡,換了身寬松的居家服,接着按照原主的記憶找出藥箱來給胳膊換紗布。
看到鏡子裡自己那張有幾分滑稽的臉,段黛倒吸一口冷氣。臉上的五指印紅腫地異常明顯,胳膊上的紗布滲了血,一看就是一副被霸淩後死裡逃生的模樣。
“……這樣可出不了門啊。”
不過倒也沒什麼,段黛本來就不喜歡出門。原主和她都是文學翻譯,所以也不需要出門上班。這樣一來在家裡養傷也好。
她煮了個雞蛋,一邊按照網上搜到的方法在臉上慢慢滾着,一邊走到了書房裡。她記得原主好像有幾份文稿快到交稿日期了,她得趕緊核對一下。
打開電腦,按照記憶裡的信息登錄了郵箱,段黛仔細審查了一番。值得慶幸的是原主欠下的“債”并不多,隻有一份叫做《小姐曾說》的小說譯文需要七天後交。除此之外,原主在兩年前似乎還立志要翻譯一部古英文的大部頭文獻,當時興沖沖的和出版社約了稿,結果被原主無限拖延,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原主開天窗這事好像成習慣了,編輯與出版社似乎也早就熟知她的尿性了。但是因為原主的譯文确實是慢工出細活,所以哪怕超出了交稿日期出版社也願意等她。
段黛伸了個懶腰,拖延可不好,任務得按時完成才行啊。
找東西的時候她翻到一份公寓樓盤的宣傳頁,有一個地方還用紅筆畫了一個圈,寫了“送給哥哥做畫室”幾個字。
段黛沉默了一會兒,把宣傳頁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
她打開了原主已經寫了一半的翻譯文件,讀了兩頁之後很是詫異。通常來說外文的作品在翻譯成中文之後能明顯感覺到有點翻譯腔的意味在,但原主的譯文打開之後非常“親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人自己寫的小說,完全看不出有經過翻譯的痕迹。
段黛又打開《小姐曾說》原書看了一下,将同一部分的内容進行了對比。讀完之後确實兩方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原主也沒有做什麼歪曲。但原主似乎是從華國人的角度出發,對不少部分進行了調整,所以才看起來就好像中文土著作品一般。
“再創作的程度比較大啊……”
正在段黛研究原主的譯文風格時,丢在一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段黛扭過頭去,是媽媽發來的消息。
【難得你和你哥都有空,今天中午回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