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雀,是你的名字嗎?我跟你的老師同歲,能不能跟你的老師一樣這麼稱呼你?“男人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好聽得像深山曠野裡流淌的溪泉,焱雀點了點頭,但又快速的搖了搖頭。
男人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不是你的名字?我應該不會弄錯的”。
”老師一般不這麼叫我“。
“哦”,男人好奇起來,”高倉巍他一般都怎麼叫你?“
焱雀想了想高倉巍對她那毫不正經的叫法,老實的道:“小鳥兒”。
男人哈哈一笑,似被發自内心的逗樂了,“像他”。
氣氛融洽了很多,焱雀不再那麼拘謹了,男人給焱雀倒了茶,還向她問了些到皇都後的事情,比如到了輝城之後去了哪裡,輝城好不好玩等等,焱雀一五一十的把昨夜發生的事情都跟男人說了,她是孩子氣的想故意讓高倉巍丢丢臉,男人似聽得十分過瘾,笑聲不斷。
“做了禁軍統領沒抹殺他這種鄉野匹夫的秉性,簡直是……“,似找不到話來評論高倉巍的放浪形骸,男人搖了搖頭。
焱雀瞪大了眼睛,問道:“禁軍統領?你說誰?”
男人看着焱雀,奇怪的一愣,道:”他沒跟你說他的身份嗎?你的老師高倉巍是我朝堂堂禁軍統領,如此顯赫的身份他竟然憋得住不拿來跟你炫耀嗎?”
焱雀抽了抽嘴角,順嘴就說:“他就算說了我也不信,他這個人那麼混蛋,哪個老眼昏花的皇帝還讓他做大統領,怕不是喝酒打賭輸給他……”
話說到此,她猛地想起眼前這人站在宮牆上的樣子,一身龍袍金燦燦的分外耀眼,焱雀隻差沒有狠咬自己舌頭一口,聲音減弱到最後,話音就落得很窘迫。
“老眼昏花”的元襄帝好笑的看着她,道:“也不是輸給他的,隻不過少年時約好了,我要是做了皇帝,他就做皇帝身邊威風凜凜的大統領,後來我真的做了皇帝,他也就真的做了大統領,事到如今想起來,當年的确年少輕狂”。
焱雀當時并不能理解大煌九五之尊說出這些話的分量,她太小,不能領會男人之間的情深意重,那些漫長的禍福與共,出生入死的歲月,在恍如隔世的多年後就被這樣雲淡風輕的描繪了出來。
“小鳥兒,你知道關于你父母的事嗎?“元襄帝問,焱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她離開娘親時雖然年幼卻記憶深刻,那一夜栖霞湖邊的竹屋付之一炬,大火熊熊映紅了半邊天空,娘親于山巅将自己抱緊,自己因恐懼想要大喊卻被捂住了嘴,娘親的眼淚濺到自己的臉頰上,大哥哥握着劍着急的道:“快走”。
“焱雀”,眼裡盈滿慈愛和疼惜的帝王擔心的注視着她,看她眼眶迅速的泛紅,淚水盈盈,試探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帝王手掌心充斥着沉穩的暖意,“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