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沈聲含又去摸床單,還是濕的,不過已經半幹了,不像早上那一擰還滴水的樣子。
莫名還有點餘溫。
霍雲提着塑料袋準備進廚房的時候被沈聲含攔下:“我去。”
“?”霍雲看着好笑。
“我給你把菜都準備好,霍大廚隻需要炒就行。”沈聲含的表情很是嚴肅,不等人拒絕,将塑料袋搶走,然後把霍雲推到小闆凳上坐下。
“土豆切片,青菜洗一下就好。”
“知道知道。”
土豆厚一塊薄一塊,沈聲含的臉又紅了。
他悄悄地躲在門外看霍大廚的神色:似乎沒有什麼不滿意,于是又放心了。
吃完晚飯,天徹底黑下來,沈聲含搬着闆凳挪過來:“要不要一起玩遊戲?”
“好”
兩人不費力地加了好友,配合得很是默契。
沈聲含的角色在穿着黑紗魚尾裙慢悠悠地在後面破壞線索,霍雲的騎士在前方砍瓜切菜一樣幹掉一個又一個。
遊戲裡的沈聲含要活潑很多,霍雲有時候會看過去,光影映着少年的笑臉,一兩秒鐘,等少年咿咿呀呀地向他求助,他又收回注意力,把冒犯公爵夫人的怪物送入輪回。
兩人玩了許久,等到不得不上床睡覺的時候,沈聲含才拿了衣服跑去洗澡,慌慌張張地忘拿了褲子,于是衛生間裡一陣連綿的春雨過後,門被悄悄打開一個門縫。
“霍哥,幫我拿條褲子。”
遊戲裡的騎士被大塊頭一錘子錘死,騎士有一個短時間的霸體技能,霍雲操作着運用這個技能逃開幾步,繞到書架後面,又聽見後方令人心顫的聲音。
“霍哥!救命!”沈聲含露出一隻眼睛從門縫裡朝外看,蝴蝶翩遷一般的靈動。
騎士果不其然又在幾秒鐘之後被大塊頭追上,霸體技能已經失效,他被毫無反抗之力地錘死,霍雲如夢初醒,他知道沈聲含的衣服放在哪。
堆在他衣物的另一邊,小小的一疊。
他都不用踮腳,仔仔細細地給人翻褲子,米白色,天藍色的小布料被沈聲含夾在衣服裡面,男人面不改色,手指一件一件碰過,最終拿了一條黑色的及膝短褲,走到衛生間外面。
沈聲含跟他對視,濕漉漉的銀發散落在額前,耳後,肩頸,對方伸出來幾根手指,青蔥筍尖似的,白嫩得可口,霍雲沒有動。
沈聲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往牆裡面躲進去一點,然後開大門縫,整隻手臂都伸出來,白淨的,仿佛新生嫩藕,抽條一般地伸出來,從霍雲的手裡勾走黑褲衩:“謝謝”
門被關上,似有若無的栀子花香卻仍纏繞着,經久不散,仿佛千絲萬縷的蛛網,将人整個籠罩住了。
衛生間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落在男人的耳朵裡,好半晌,他擡手嗅了嗅自己的指尖。
涼席被疊到了外側,裡側是幹淨的粉色花朵的床單,洗得有些發白,但很舒服,沈聲含摸了摸,看見牆壁是脫落的牆皮,和一些雜亂看不清的刻痕,他又跳下床去拿東西。
然後用膠布把自己白天畫的畫一張一張貼在牆上,大多是一些遊戲人物。
做完這些,霍雲還沒出來,沈聲含盤着腿坐在小床裡側,又開了一把遊戲,老頭背心略顯寬大,他聳肩弓腰,衣服落下,露出胸前腋下的大片肌膚。
第二盤遊戲快要結束,霍雲才終于回來,穿着黑色背心,坐在床沿擦頭發,他的頭發像是小草一樣根根向上,整個人像是經過淬煉的刀鋒。
頭發半幹,他回頭看向小床裡側的室友,視線落在他濕潤的發尾,微微皺眉,又出去拿了根幹淨的帕子回來:“過來點。”
沈聲含專心緻志,手指起飛,不過腦子地“嗯”一聲。
霍雲的膝蓋抵住床沿,彎腰伸手,撈着沈聲含的腿彎把人放到外側的涼席上,沈聲含擡頭看他,視線不由自主地放在男人的胸肌縫隙處。
真是見一次感歎一次。
霍雲拍拍他的腦袋,用毛巾蒙住,慢慢地給人擦頭發。
由上而下的角度 ,霍雲能看見兩朵雪尖的粉色,嫩生生的,俏麗似三月桃花。
夜晚寂靜無聲,沈聲含習慣了不開聲音玩遊戲,兩人都樂得在安靜中生存。
頭發半幹,霍雲拿着毛巾離開。
沈聲含舉着手機爬回自己的小地盤,眼睛離不開屏幕,像個人機。
霍雲回來在床沿躺下,他盯着頭頂的床闆看了一會,又慢慢翻身,轉身去看沈聲含,借着他手機的燈光,看見裡側牆壁上的畫。
他認出來是遊戲裡的幾個角色,畫的很漂亮。
又過了一會,沈聲含玩完這一局,其實根本還不到沈聲含睡覺的時間,但是霍雲要上班,上班很累,沈聲含不想打擾他,于是放下手機也準備睡覺。
他仰頭看着上面的床闆,輕輕說了句:“晚安。”
“晚安。”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沈聲含閉眼想遊戲,慢慢醞釀睡意,側睡得久了,某一邊的肩膀會酸痛,平躺又難受,沈聲含隻敢輕輕地翻身。
那邊的霍雲似乎也動了動。
沈聲含不敢動了,很是愧疚地小聲詢問:“吵到你了嗎?”
“沒有……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瞌睡蟲也欺軟怕硬,沈聲含又翻了個身,竟然神奇地睡着了。
等到身邊的呼吸放緩,和主人性格相反的,大膽的發絲越界過來,霍雲終于睜開眼睛,又輕輕翻了個身,擡手拿起放在紙箱裡的扇子,慢慢地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