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被幾聲雷鳴打破,房間沒有窗簾,閃電很亮,像是開了個大燈一樣,沈聲含并不害怕,直到他好像感受到有水滴滴落到他的臉上,才被迫從夢中掙紮着醒來。
聽見窗外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像是石子一樣打在玻璃窗上,他摸黑下床去門邊開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房間漏水!還不隻一個地方!
沈聲含家裡不算什麼豪門貴族,但也是中産家庭,從小确實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愣了一會,急忙去收拾那些電子産品,将攝影機和電腦什麼的裝起來堆到不漏水的角落,然後去收拾地上散落的别的東西。
房間裡不太有地方能放下了,于是他隻能打開門,索幸客廳裡還有地方,他就隻能又把箱子和一些工具放到客廳裡。
東西都很零碎,又是不能随便扔的,收起來很慢,沈聲含倒是出奇地冷靜,冷靜地像是死了一樣。
倒是驚動了隔壁的人。
沈聲含回頭,眼睛一亮,伸手比劃:“霍哥,幫忙收拾一下!”
他現在自動帶入了朋友的身份。
男人像是是随便套了身衣服就過來了,看見屋内的樣子微微皺眉,似乎是在懊惱。
兩個人合作,一會就解決了,然後把漏水的地方用桶接住。
房間裡突然如此幹淨還有點不習慣,沈聲含爬上床,被子已經濕透了,在沈聲含看來這是最不要緊的東西,于是就沒有管。
這下問題來了,他總不能坐一晚上吧?
“去我那睡。”
沈聲含回頭,把床單被褥一起堆到床邊:“嗯……”
撓撓頭,心想要不要出門找個小旅館,他琢磨琢磨自己手裡的錢,有點肉疼。
他正想着,回神的時候看見霍雲已經拿着他的被褥走了出去,忙拿了兩件衣服跟上。
沈聲含跟在霍雲身後,看見他把濕被褥放進小衛生間的桶裡,然後走過去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側身示意自己進去。
他沒想過次卧原來這樣小,房間裡放了一個鐵架子上下鋪的床,欄杆有些生鏽,下面鋪着被褥,上面堆着霍雲的衣物,疊的很整齊,裡面的衣物用塑料袋裹着,沈聲含推測是過冬衣物。
床底下放了兩雙鞋,一雙沾着泥的解放鞋,還有一雙破舊的運動鞋,用來上下床的梯子上挂着洗過的襪子和内褲,洗的有點發白,床尾旁邊放着一個翻蓋的桌子,上面擺放着幾本又大又厚的書籍。
沈聲含瞄了一眼,是計算機編程之類的。
一個床架子幾乎就占滿了整個房間,門邊的空隙裡放着大大小小的紙箱子,裝着一些像是器械的東西,但是很幹淨,沒有一點異味。
“你睡裡面?”
沈聲含點頭,有點擔心這個床能不能裝下他們兩個,他要是睡上去床垮了怎麼辦,要賠吧?
“你先睡。”
霍雲木着臉把内褲和襪子晾到窗戶邊上:“……”
其實還是很顯眼。
看出他的窘迫,沈聲含很體貼地安慰他:
“都是男人,沒關系的。”
霍雲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出去。
沈聲含磨磨蹭蹭地爬上床,被子很薄,像是冬天的被子但沒有套棉絮進去,底下墊着一床涼席,很寬的竹片,不太舒服,但也沒什麼能挑剔的了。
他躺了一會,擡頭去看門外,燈依舊開着,雨聲模糊了别的聲音,于是他又下床,踩着拖鞋出去。
客廳漏水的幾處被塑料桶接住,沈聲含搬出來的東西也被妥帖整齊地放到到角落,他走到小衛生間,發現霍雲在給自己洗被子。
衛生間也很小,不到四平米,還有洗漱台占位置,隻有一個白色的小燈還連着電線挂在牆邊。
沈聲含還沒來得及說話,聽見霍雲的聲音:“去把衣架架上。”
給人的感覺很像是這場初夏的暴雨,熱烈中摻雜着清冷的泥土與青草的味道。
“哦”沈聲含踩着拖鞋去搗鼓晾衣架,客廳旁邊的大窗戶外面倒是有懸空的晾衣服的地方,但是下着暴雨,被褥又大,隻能晾在客廳裡。
等到沈聲含架完,霍雲也抱着桶出來,自顧自地把沈聲含買的藍色小羊的被褥和枕套晾上,然後把桶放回去。
一番折騰完,已經淩晨三點了。
沈聲含穿着睡覺的那套背心和小短褲,四肢都露出來,皮膚白淨,在夜裡像是發光一樣,頭發亂糟糟地散落在頸側,安靜地站着,有點無措和可憐,水潤漂亮的眼睛裡絲絲縷縷地透出一些依賴。
霍雲有點喉嚨發緊,聲音也有點啞:“睡吧”
晚上鬧了一陣,汗水黏糊糊地附在皮膚上,沈聲含想去洗個澡:“霍哥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