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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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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被绮麗的玫瑰所覆蓋的鐮刀像是染血一般令人心驚,如同火焰熾熱的少女拖着那把鐮刀緩緩走來。

她擡起手,鐮刃在空中劃過重影,最後沒入脆弱不堪的胸腔之中。

“哈…”

逍遙滿頭冷汗地從夢中驚醒,雙眼失焦,身體微微顫抖着,呼吸都像是随時會被截斷,仿佛夢中真的有着難以承受的痛楚在追趕他。

逍遙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夢中驚醒。

窗外陽光明媚,荒蕪的草地上點綴着幾簇或白或紅的不知名的野花,色調明豔的晃人眼睛。

這本應是個安甯的下午,可視線邊緣那個端坐的人影卻是如此令人不安。

逍遙知道那是誰,雅樂諾斯,他的姐姐,他追逐一生的幻影。但他清醒的可怕,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姐姐早已經死在兩年前的傍晚,那日夕陽如血,從窗口淌入地闆浸濕牆壁。

而這,隻是他的幻覺。

逍遙的視線未停留在那個幻影上。他依舊沒有直視她的勇氣。

床邊的鏡中彈出一團紙,逍遙起身走過看去,筆鋒柔和卻又不失韌性,是青鸾的字迹。

憐希雅想見你,被若校長攔住了。

其實逍遙都明白,槲永能在學院布局請君入甕,那必然是有唐菲苒的支持,而作為學生會長的唐菲苒既然敢在學院動手,那背後必定有那位的默許。

世界的調停者,真理之神,自然法則之神德根的行者——若如夢。

他隻是在賭,賭若如夢更向着誰。這件事如果是她的意思,就算他從槲永手裡劫走了憐雪陽也無濟于事。

然而很明顯,他賭赢了。

逍遙拿出一張紙,潇灑地寫下四個大字——閉門謝客!随後思索片刻,還是加上一行字——

轉告希雅姐,雪陽一切平安。

最後團成一團扔入鏡中。

“我猜猜,逍遙哥在和青鸾姐聯系吧,是憐希雅追到學校去了?”憐希墨從逍遙身後探出個腦袋東張西望着。

自從大半夜找逍遙互訴心腸之後,憐希墨真是完全攤牌了,不裝了,越來越放肆了,越來越沒規矩了,跟歐陽黎玥那死孩子是越來越像了。

逍遙咬咬牙隐忍片刻,轉身嚴肅地看向憐希墨,張嘴剛準備說點什麼。

“進别人房間要先敲門!”

被提前預判的逍遙一口氣堵在喉中,隻能醜陋地咽下去。

“别學黎玥那個不着調的樣!”

逍遙剛張開嘴,還沒出聲,又被預判,着實有些心累,這幾天他說教人的次數确實高到一個誇張的程度。

“算了。”逍遙歎口氣,擺擺手,“是,你姐姐找過來了,但是我不想讓雪陽被幹擾到,見到憐希雅的話,一切就又回到原點了。”

憐希墨認同地點點頭,他也不想讓兄長這個時候再去和憐希雅接觸。

“你也是!”逍遙猛地擡頭,點了點少年的額頭,“我知道你在辛之城裡留下神力印記可以穿梭自如,我也沒打算清理掉,但你不許背着我帶亂七八糟的人過來。”

憐希墨揉了揉腦門,“黎玥姐也不行嗎?”

“不行!就算是黎玥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逍遙斬釘截鐵的說道,随即轉身出了房門,“至少這段時間不行。”

憐希墨看着逍遙這副頗有原則的模樣頓時來了興緻,立馬跟了上去,饒有興趣地問着,“那我要是不遵守呢?逍遙哥會做什麼?和我動手嗎?”

“哈哈。”逍遙笑得爽朗,“那我明天就吊死在你床頭。”

憐希墨:……

“逍遙哥總是一臉輕松的說着好沉重的話…”

逍遙相當惆怅地歎氣,“如果可以還請拜托你們别再讓我有這麼沉重的想法了。”

“為了不會在睡醒睜眼的時候看到逍遙哥的屍體,我會努力的。”

“…那我謝謝你?”

“不客氣。”

逍遙順着樓梯下到一樓,隻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大提琴和散落了一桌的琴譜,本該演奏的奏者卻不知所蹤。

“兄長說這個點去圖書塔遺址那邊看書太陽剛好。”憐希墨解釋道。

逍遙歎口氣,“又去那了啊。”

當年的屠殺雖然城毀人亡,圖書塔中的許多書籍也盡數燒毀,但依舊留有一些古老的書籍,比較完整的一些逍遙将它們搬回了這橦小屋來保養,還有一些被雅格學院的圖書塔收錄了,剩下一些并非什麼重要的文獻資料,也并非是什麼文學大家的著作,小屋已經塞滿了書籍,那些幹脆就放在那片廢墟中較為完整的地方,偶爾去打掃一下。

憐雪陽對那些富有年代感的紙質書籍相當癡迷,總是帶着一兩本殘破的書回來和他們分享。

當年的事對建築的損壞相當嚴重,本就沒剩幾層的圖書塔在頂部有好幾層都缺了一半,暴露在陽光之下,逍遙覺得那邊不安全,萬一發生坍塌,憐雪陽可能會受傷,可是勸了好幾次,那孩子還是很喜歡往那邊跑。

“難道是那個環境看書更有氛圍感嗎…”逍遙百思不得其解,将沙發上的大提琴輕輕放入琴匣中,又将茶桌上散落的琴譜收拾好。

憐希墨相當識眼色地過來一起幫忙收拾,“兄長在家裡都會自己收拾好的,逍遙哥太慣着他了。”

“還好吧。”逍遙拖着下巴思索道,“無黔也經常給我收拾遊戲機的。”

“啊…這樣啊…”憐希墨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逍遙一擡頭就對上他複雜的臉色,“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嗯…”憐希墨一副欲言又止地扭捏的姿态,“感覺gaygay的。”

逍遙哽住,太無語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憐希墨突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了什麼,看着逍遙,眼神肯定地要入黨,“他好愛你。”

“都什麼跟什麼啊!”

“就你們回來了?你這是怎麼回事?”

夜玥大步跨入塵久的校園裡,那架勢不像是看望,倒像是逃命。

“反正沒死,”塵久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怎麼在這兒?這麼快就從斯卡迪城回來了?”

“我回來都有兩天了,憐希墨那小子在他的秘密基地裡留了一個直通鳳滿庭的傳送法陣,一踩上去直接就回來了,我帶過去的行李都拿不回來,隻能讓學長抽空給我帶回來了。”夜玥聳聳肩。

塵久長歎一口氣,皺着眉悶悶不樂。

夜玥走近兩步,“怎麼了這是?”

“在不知道你們都在幹什麼的情況下,惹師父生氣了。”

“那可真夠災難的。”夜玥幹巴巴地附和着,“把事搞砸了?”

“那倒沒有,我的行動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是計劃中的一環。”

“畢竟是她嘛。”夜玥不禁感歎。小老闆武力值并不是很高,學習上看起來也半吊子,但是在計謀策劃這方面當真是無出其右。

塵久的眸色暗淡下來,“但我不想惹她不高興的…”

“别想那麼多了,”夜玥安慰似的拍了拍她,“沒殺你就是沒怎麼生氣,我們就是幹活的,管那麼多幹嘛。”

“這不一樣!”

“好好好。”夜玥妥協地擺擺手,“本來想拉你一起去那邊看看想想辦法,”夜玥瞥了一眼她衣袖下的繃帶,“你有精力來嗎?”

“什麼?”塵久皺眉。

夜玥長歎一口氣,“你去了就知道了,很災難。”

塵久撇撇嘴,“太誇張了吧,什麼情況能用災難來形容…”

(2)

很災難。

“哎呀,來者即是客,别這麼劍拔弩張嘛,都過了幾天了,大家都是同學,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又不是之後一輩子不見了,搞這麼僵幹嘛呀,你說對不…”

歐陽晨鴉陪着笑臉相當客套地勸解着。無回和歐陽曉想坐在門口聽着,院子裡還蹲着一個自己玩着小石頭的歐陽晝玲。

“呵,”唐媛冷笑一聲,“一個不知道和誰生的大少爺,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少爺,還有一個私生子生的私生女,歐陽家,名門望族啊。”

一句話,炸了一家人。

歐陽晨鴉嘴角抽動,非常勉強地保持着笑臉,但是很明顯他維持不了多久的。歐陽曉想聽完立馬站起了身,怒氣沖沖地就要沖進去理論,被無回及時拽住了。

“我讨厭她!”歐陽曉想憤恨地坐回來。

無回搖搖頭,“畢竟是唐家的二當家,忍忍吧。”

歐陽晝玲依舊在一旁自娛自樂,似乎任何事都無法幹擾到她。

塵久跟着夜玥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非常地獄的氣氛。

“怎,怎麼回事?你幹嘛了?”塵久看向夜玥。

“我真什麼都沒幹!”

夜玥很無辜,他可沒有要針對那位盛華堂的二當家,一把憐雪陽送走,無論是交涉還是動手,他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矩,更不敢不敬的,他連他那些不入流的陰招都沒用過,整個過程真是相當…拘謹。可如今這位大小姐的臉色看上去像他們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

“黎玥讓我一定要把她活捉回來,先别回學校,看住她,有用。”夜玥說道,“僅此而已。”

“她要做什麼?”

“不知道,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範疇。”

“确實不是你們該關心的範疇。”無回看到他們兩個走了過來,“阿離師兄呢?”

“她回厄瑞玻斯了,這次她也受了傷,得回去好好調理一下。”塵久回答道。

“師父一周前讓人把她接回來,”無回指向一旁的歐陽晝玲,“這下雅格學院裡就沒有能拿來威脅師父的軟肋了。”

與歐陽黎玥親人朋友門客勢力基本都在唐家的手伸不到的地方了,慕蓉歡歡雖與黎玥感情頗深,但是她是慕蓉家的二小姐,唐家要是想對她動手,無異于向晚楓居宣戰。

“兜這麼大個圈子?到底為了什麼?”塵久不解。

無回看向屋内,“因為她可能被殺死在這裡。”

“誰?”塵久皺眉。

“唐媛。”

“不是咱看不起夜玥啊,但是就憑借他能殺了唐家那個暴脾氣的丫頭?夜玥能看住她,但殺了她,是不是有點難了?”

箫糖糖吊兒郎當地半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歐陽黎玥搖搖頭,“夜玥确實殺不了,不過…嗯…算算時間,她應該到了。”

“要不是憐希墨那小子的傳送陣,夜玥最多和媛兒打個兩敗俱傷,他再怎麼厲害,也隻是個沒有神力的普通人。”

槲永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低垂着臉讓人看不清神色。

“夜玥或許做不到,”青鸾看着他歎氣,“但是有人可以。”

“還是陸地上好玩啊!每年都有稀罕東西!”

人魚般夢幻的少女一手轉着手中剛買到的一個蠢萌蠢萌的章魚毛絨玩偶鑰匙扣,一手拿着糖葫蘆踏進小院,看到門口站着的幾人眼睛一亮。

“嗨!又見面了。”少女像向他們打招呼,卻發現自己騰不出手,隻能扯起嘴角略帶尴尬地笑笑。

歐陽曉想走過來招手,“郁兒姐。”

腮幫子剛剛關進去兩顆糖葫蘆的少女隻能在咀嚼的空隙中沖着他點點頭。

“郁兒小姐。”無回微微颌首,算是回應。

郁兒挎着個臉,無奈道:“說了多少次了,别這麼古闆嘛阿回。”

塵久記得她,在櫻獄街,歐陽黎玥去摧毀狄卡彌斯本源的時候,和箫糖糖一起空降而來的人魚族少女。

“唉,我是很喜歡人類的,不想摻和陸地上的這些打打殺殺,這種事本來應該讓箫狐過來做的。”郁兒看了一眼屋内,相當惆怅地歎了一口氣,“可是沙漠那地方我真的受不了,隻能和他換個班了。”

“什麼?什麼意思?”塵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郁兒搖搖頭并沒有說話,三下五除二地将最後一顆糖葫蘆塞進腮幫子裡,朝着旁邊吐了口山楂核,手腕一道,那根竹簽被夾在兩指之間,蓄勢待發,而竹簽所指,即是唐媛所在的那廂客房。

霎那間神力湧動,少女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深邃,手中的竹簽如同處于漩渦的中心,無數能量以它為點,彙聚,壓縮,盤旋。

“砰!!”

而這一切都不過瞬息,蘊含着殺意的竹簽穿過門堂刺入室内,而那扇華美的木制門也在這股暴動的神力下被轟了個粉碎。

“嚯。”夜玥贊歎地吹了聲口哨。

屋内,唐媛與歐陽晨鴉面對面坐着,一堵血色神力硬化凝結的屏障擋在唐媛的身前,然而屏障上的缺口與裂痕則說明了這面防護形同虛設。

歐陽晨鴉相當淡定地喝了一口自己剛剛護住的茶。

幾縷白金色的發絲在空中飄落,她看着來勢洶洶的少女微微挑眉,分崩離析的屏障化為如水般柔和的神力,流淌在唐媛身側,

“唐媛,盛華堂的二當家是吧。”郁兒大步跨入堂内,笑的倒是坦蕩,“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人魚族,真名沫郁兒。”

“很抱歉,你或許對現狀很不爽,但是你沒得選。”

“因為你是人質。”

“那個人魚啊…哈哈…”槲永自嘲地笑了,他的聲音忽地壓低,眼神偏執地靠近青鸾,“那你呢?鳴青鸾,你又在扮演什麼角色。”

青鸾未露一絲怯意,甚至面帶笑意地歎息道:“你殺了我也沒用,黎玥不在乎我,拿我的命換不回唐媛,我隻是個傳話筒。”

“逍遙不知道這件事。”槲永肯定道。

“嗯,他不知道。”青鸾點點頭。

槲永終于是妥協了,冷聲道:“歐陽黎玥想要什麼?”

“不是黎玥想要什麼,是希墨。”青鸾收斂起了笑容,“他要你還有唐菲苒和他簽一條血契,隻要放棄雪陽不再對他下手,那就能保證唐媛能平安回來。”

“憐,希,墨?”哪怕是槲永都忍不住愣了片刻。那個總是跟在黎玥屁股後面看上去沒什麼主見的孩子?歐陽黎玥順勢而為布下這麼大一局,竟然是為了幫他?

“你們商議的時間不多,你應該知道以唐媛的忠心,她一旦知道自己是作為人質威脅你們的存在,不會苟活。”

是的,沒人比他更懂媛兒的烈性…槲永深深地看了青鸾一眼,那個兒時一起在草地裡打滾撒潑的女孩,終于也變成陌生的模樣了。

變得不止他自己,大家都變了,所有人都變了。

時間真是可怕,它什麼都能改變。在這個世界上,知道的越多,爬的越高,越是難以成為人類。

“這事沒完。”槲永終于從緊咬的後槽牙裡磨出這麼一句不甘心。

青鸾隻是微微低頭,“抱歉。”

血水般神力凝結成血刺,在距離唐媛脖頸的兩厘米處頓住。唐媛的操血術法是由水系術法衍生的,而她自己也知道,在控水這方面,她怎麼敵的過海洋霸主的人魚。

“已經遲了。”郁兒随手一揮,萦繞在唐媛身側的神力随之被拍散,“我沒有一見面就殺你,說明血契已成。”

“這一局,我們已經赢了。”

“你可以走了,唐二當家。”

唐媛沒有理會她,走出房門,院内遍地是鮮紅的鳳鳴花,她擡頭看着祝凰城那蔚藍過頭的天空,自嘲地笑着。

“真是,一敗塗地啊。”

(3)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唐媛從踩在鳳滿庭的青石磚時,就已經明白了。

從現在開始,生死皆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阿永那麼恨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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