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那家夥,他自己可能沒意識到吧,他那令人堪憂的精神狀态。對他來說雅樂姐姐的幻象無處不在,就像他自己說的,這裡沒有雅樂。”
“上一次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其中那段模糊又轉瞬消失的雅樂姐姐,我想是你唯一能窺探到的關于雅樂諾斯的記憶吧。”
左言眼中玩味的笑意更盛,她說的沒錯,那個名為雅樂諾斯的天使,是她無法看清的存在。不止是在歐陽黎玥和逍遙諾斯的記憶中滿意看清,所有人的記憶裡關于那個天使的記憶都是那麼晦澀,按理說隻是死了兩年多的天使,更何況她曾擁有那般盛名,世界對她的印象依舊深刻,不該如此的。
“然後是阿離,她的術法對象包括靈魂,哪怕現在這裡的不是真聲,你的本體也會受到影響,可是這裡沒有一絲變化,首先可以排除你和阿離了。”
“那麼剩下誰了呢?”
幹枯的枝木從草地中扭曲得爬上左言的褲角,将她束縛在原地,火焰星星點點地從枯木中冒出,順着她的衣裳将她整個人吞噬,而她不甚在意,任由烈火将她焚燒。
她小心試探,卻早已落入陷阱。這抹奪目的紅,便是歐陽黎玥勝利的象征。
“這裡是他的夢,他想要用什麼元素,這裡便會出現什麼元素,所以戰鬥時的神力流動才會那麼亂,亂到逍遙看不清你的真身在那裡,亂到我現在才看清你的靈魂。”
“我本可以直接去叫醒憐雪陽,可這樣的勝負對我們而言位面太過敷衍了對嗎?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沒有現世之身的人,我隻能接受你的戰帖。”
“所以我一定要看清你的靈魂,你的真名,下一次,我會找到你。”
被火焰包裹着的人笑了,盡管她此刻的笑容是如此駭人。
“真期待啊。”風中遍布她沙啞的回應,熾熱的火焰發出一聲爆破,将霧氣驅散,直沖天際,一瞬間世界天旋地轉,所有人都失控地陷入虛無。
“『列車』。”一架老式列車從空中駛來,歐陽黎玥在車廂頂駐足。
“你…你早就知道這裡是我的夢境,那為什麼!”憐雪陽抱着意識渙散的逍遙落在歐陽黎玥身旁,眼神晦澀地看着她,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充滿戒備,還有一絲憤怒。
歐陽黎玥并不滿意他這副态度,“這不是馬上就去叫醒你嗎?”
“算了。”玄離對着憐雪陽安撫地勸告着,将懷中的“歐陽黎玥”輕輕放在身旁,帶着荊棘的玫瑰從那具如同木偶一般毫無生氣的屍體中長出,鮮豔的紅色已分不清是花還是血。
“真是有趣,我承認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左言從歐陽黎玥的影子中站起,她就那樣背對着他們看上去充滿破綻,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但這是夢裡,在你離開這裡把他叫醒的這段時間,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你确定就憑他們兩個能應付來嗎?”
“當然不覺得,但你就那麼确定逍遙不會再爬起來嗎?”歐陽黎玥聳聳肩。
“當然,我對他的傷勢把控的很完美,除非你們先殺了他,你們會嗎?”
歐陽黎玥隻是微笑着,不做言語。
左言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現在可以告訴我嗎?奧洛維娅的信徒,你,是真的嗎?”
“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歐陽黎玥轉身看向左言,笑得張揚。
無數荊棘藤蔓從她的身體中鑽出,如無數長蛇向前奔湧,鮮紅的花占據全部視線,所有人都被包裹在這片痛處的牢籠。
那個被定義為屍體的早已被荊棘從内而外貫穿的歐陽黎玥緩緩站起身來,燃火的鐮刀在她手中凝形,她踏上這條命定的枷鎖,走向天使的墳墓。
逍遙被一根荊棘貫穿,命運從血肉中誕生,随即被絞入漩渦之中,天使被死死地釘在這片華麗到極緻的糜爛中。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嘻嘻…”
歐陽黎玥停在他面前,舉起手中的鐮刀,臉上帶着世界上最純粹的惡意與笑意。
“活下來的,就是真的!”
(4)
憐雪陽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到自家弟弟的臉,窗外是如血般令人不安的夕陽。
“噓。”憐希墨蹲在憐雪陽身側,做出噤聲的手勢,擡眼看向窗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雖然我下了結界,但是大點的響聲可能還是會引起它們的注意。”
憐雪陽伸出顫抖的手,緊緊攥住憐希墨的袖口,“希,希墨,那家夥,夢裡那家夥是…”
“我知道。兄長。”憐希墨安撫地拍拍憐雪陽的肩膀,隻是柔和地笑着。
憐雪陽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了,一股深深地疲憊感壓的他再動不了半分。
“大家都沒事吧…”
“嗯…都沒事…吧…”憐雪陽有些心虛地看向玄離的方向。
“塵久,我好像看到我太奶了…”
“阿離——别死——活着——”
玄離躺在塵久的懷裡,在夢中使用術法頻率太過頻繁了,她現在想吐的要命,但是怕引起外面那些東西的注意,隻能一直忍着。
“生氣了嗎?”歐陽黎玥趴在窗邊,轉頭暼向身旁望着窗外亂像的逍遙。
“夢裡沒有真正的死亡,就算死掉也很快就活過來了,那個時候比起讓你自己慢慢恢複,這樣更快嘛,真的對不起嘛。”歐陽黎玥知道逍遙是明白她想做什麼的,但她還是要解釋一下,她不擅長道歉,這已經算是相當明顯的示弱了。
逍遙沒有回應她。
“生氣了嗎?”歐陽黎玥又一次問道。
“…有點…不,果然還很生氣。”逍遙臉色相當陰沉地看向歐陽黎玥,有一瞬間歐陽黎玥覺得自己在逍遙心裡可能已經被判下死刑入土為安了。
“…你平時那種軟柿子的性格,再用這張臉擺出這種表情真的很有沖擊力。”歐陽黎玥笑着調侃道,“很有反差!”
逍遙深吸一口氣扶着自己的額頭,眼前有點發黑,腦袋似乎都缺氧了一樣,首先排除在夢裡慘死一次的原因,一定是他媽的被歐陽黎玥氣的。
冷靜點逍遙,你的經紀人是她的親表姐,你的監護人是她的親媽,你的親姐夫是她的親師兄,你的親室友是她的親下屬,你的親朋好友幾乎都是她的親朋好友,又不是一輩子不打交道了在這兒翻臉沒有意義,隻是一片真心喂給了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而已,别生氣别生氣,氣死自己誰如意。
算了吧逍遙,反正這丫頭是沒良心的,跟她講是聽不進去的,打一架還容易打死她,你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跟這種從小任性到大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不知好歹的小孩計較什麼。
逍遙想開了,帶着如沐春風的微笑,再次看向歐陽黎玥,“哈哈,你這死孩子一直都是這死樣子呢。”
“…你要不還是罵我一頓吧,你這樣好滲人。”
外面耳語遍地,歐陽黎玥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雅格學院禁書閣裡有一些記載原生幻物的書冊,是曆代夏之行者編寫的,小時候歐陽黎玥把這個東西當睡前繪本來看。
聽某個老女人講,在差不多兩千年前幻世于幻物的存在還是人盡皆知的,那時候這些獵奇的東西常常被搬到影視和小說裡,但是兩千年前發生一些大動蕩,關于幻世于幻物的存在被迅速掩蓋了,這些東西也就此淡出了大衆的視線,就連恐怖獵奇題材的文學創作也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夢裡沒有真正的死亡,哪怕你放開手腳也無所謂,”歐陽黎玥歎口氣,擡眼無奈地說道,“你就是顧慮太多了,脾氣太好了,有我一半自我主義那個左言早被你殺穿了。”
“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歡殺戮,哪怕是在夢裡。”逍遙撐着下巴暼了她一眼,“當然也不想跟你這種壞小孩生氣。”
“不想和你這種壞小孩生氣~”歐陽黎玥掐着嗓子陰陽怪氣道,“什麼幼稚的發言,你以為這是什麼,過家家嗎?真是傲慢啊。”
這家夥很強,所以他戰鬥時第一想到的不是怎麼敵人,而是怎麼不牽連别人,以及控制自己殺不死人。可他沒有能支撐他傲慢的實戰經驗,也沒有足夠沉穩的戰鬥心性,這種近乎傲慢的善良和心軟總會讓他受盡折磨。
歐陽黎玥喜歡看他因為自己多餘的善良而摔跟頭,越疼越好,她喜歡看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吃虧。
他傷的越重,歐陽黎玥就越有機會否定他,越能證明他現在這副清高的模樣是多麼可笑。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自我滿足而已,逍遙本身并沒有錯。
歐陽黎玥看向窗外,“所以那群東西怎麼辦?”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逍遙就更生氣了,“這是你犯的錯!讓這種醜陋的東西玷污天神的夢鄉!我勸你最好立刻馬上把這些髒東西從我家弄走,不然我明天就跪到天神大人的教堂裡在天神大人的神像面前沒日沒夜地咒罵你!”
“至于嗎!”對于他們這種信仰神明,視神明的尊嚴為生命的族群,逍遙竟然說出這種話,歐陽黎玥對此非常傷心,“你知道你下了多麼惡毒的詛咒嗎?”
“本來就是你算計我,讓我開門開到幻世裡去了才會讓這種東西進來!你就是觊觎阿伊恩的遺産!”
“還不是你守門守的那麼死我才出此下策!”
“你就是對天神不敬!我不管你要是不把這些醜東西弄走這輩子都别想再進進辛之城的大門!”
“小聲點!”歐陽黎玥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天使氣鼓鼓地扭頭不再看她。
這家夥生氣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鬧别扭,歐陽黎玥不擅長哄人,這種善後工作通常由青鸾和若瀾無黔做的。
當然,她也沒打算逃避責任。玄離和塵久在之前那片幻世中就是被這群耳語追趕地跌落崖邊的,确實是因為她引的逍遙在幻世開了天門,才讓它們跑進來的。
斷天路,封死獄,神不入世,幻不擾人,這便是天神的夢鄉辛之城,這個地方無法産生幻世,所以這群被引到此地的幻物被強迫拉入了現實之中。
歐陽黎玥歎口氣,“唉,真拿你沒辦法,我會處理這個爛攤子的,但請您高擡貴手幫幫忙不算過分吧?”
逍遙擡眼暼向她。
“帶塵久上天支援我。”
逍遙沒好氣地怼她,“你把我當什麼?交通工具嗎?”
歐陽黎玥眯起眼,“這位辛之城的天使,你也不想自己家裡一直呆着這群醜陋的幻物吧。”
逍遙擡頭忘天,滿眼的憂愁悲郁,夕陽打在他帥的不講道理的側臉上,發絲随着微風飄動,猶如湖中映出的夕陽被一滴水激蕩起崩崩漣漪,破碎感拉滿。
“這樣被人擺弄的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
說到情深處,眼淚适宜地順着臉頰滑落,在夕陽的照射下閃着能亮瞎歐陽黎玥的光。
“回學校我拿冰淇淋和蛋糕賠你行嗎?”
“OK有意義了。”
“……”
(5)
“去吧,軟妹币二世,軟妹币三世。”一群布滿齒輪的小蜘蛛和一群像果凍一樣的小蜘蛛順着牆壁外側爬了出去。
逍遙帶着塵久飛上屋頂,輕輕将她放下。
“先等黎玥布置好吧。”逍遙低聲道,他手中拿着一個報警器,待會兒要用到。
屋頂的風景很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雪山,和歐陽黎玥提到的小時候經常在那裡玩的湖,還有坍塌地天使的國度。
不知怎麼的,塵久突然想起她在遺址中與歐陽黎玥他們相遇的場景,那個地方,也像這裡一樣宏偉而破敗。
“逍遙學長,關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塵久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
逍遙擡起頭皺眉思索着,“如果夢裡的東西都是真的,那應該不算少。”
塵久的眼睛亮起來,“等這些事結束後可以告訴我嗎?”
逍遙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摸她的頭,“如果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過去呢?”
塵久猶豫了,但她很快又堅定起來。
“就算如此,我還是想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有種忘記了重要的事情的感覺,我很迷茫,而且…”塵久垂下眼眸,“黎玥是為了我的記憶才去那個地方的吧,如果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話…”
她總有一天會對沒有利用價值的我失去耐心的。塵久忍不住這樣想。
逍遙看着她歎口氣,笑着說道,“雖然那孩子總是在算計人,但她其實也沒有那麼功利,她喜歡和你一起玩,不然從一開始就不會把你帶在身邊。”
“我以為她把我帶在身邊是讓我當保镖的…”塵久低着頭小聲道,“她也喜歡和糖糖還有無回玩,但是沒有把他們帶在身邊…”
“她,呃,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顧你吧,畢竟是她和雪陽把你帶出來的,除了他們,現在的你并無歸所不是嗎?”逍遙笑道,“要是離開了他們,你也會很不安吧。”
塵久擡頭看向他,表情有些别扭地又低了下去。
“至于你的事,我會把我知道的告訴你的,不過可能要再遲一點。”逍遙帶着充滿歉意地笑容摸摸她的頭,“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幸福。”
過往像一架不斷坍塌的橋,向下是無盡的深淵,他們隻能拼命地向前跑,沒人比逍遙更清楚這種窒息感,他不敢回頭看,像一根緊繃的弦,從來都不敢松懈。
“要背負傷痛,又要你們過的幸福,這實在太嚴苛了,所以我想拖一拖,哪怕再遲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也好,或許可以讓你們多開心一會兒,這是我的一點小私心,可以嗎?”
塵久沉默地點點頭。
“再答應學長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塵久疑惑地看着他。
“就算知道了過去,也不要沉浸其中,過去的悲傷和痛苦或許會不停地來追殺你,但是,”逍遙指向無邊無際的天空,“你們的未來在那裡,别回頭。”
塵久順着他指尖的方向看過去,漫山遍野的風肆意地奔騰着,吹地她有點冷,可是看向那金燦燦的夕陽和無邊無際的天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從屋頂的縫隙中長出,花瓣随着風舞動,像振翅欲飛的蝶。
“人生的路還很長,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至今為止也已經和大家擁有了很多回憶不是嗎?”
說到這裡逍遙又無奈地歎起氣來,“嘛,雖然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吃了一些虧,但這是黎玥的錯,她什麼都沒和你講,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也不能慣着她哦,還是要和她吵一吵的。”
塵久看着逍遙那樣溫柔的眉眼突然有點想哭,其實她也一直都很委屈,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是喜歡大家所以信任大家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擔心阿離一個人有危險,所以跟着一起去了幻世,歐陽黎玥就那麼生氣。
“怎麼哭了?對不起小塵久,是我哪裡說的不合适嗎?”逍遙有些慌亂,輕聲細語地哄着小朋友,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女孩的眼淚。
“不是…”塵久搖搖頭,将淚痕胡亂抹開,重新打起精神,堅定地說,“待會兒我要去找她吵架!”
逍遙愣了一下,失笑道,“好!很有精神!要讓她賠你吃冰激淩哦。”
“這個天氣吃冰淇淋會拉肚子吧…”
“嗯…那就蛋糕好了!”
“好!”
玄離和憐雪陽雙雙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一個是夢裡用術法把自己轉暈的,一個是夢裡太激動把自己氣暈的。
憐希墨測完兩個人的體溫犯了難。
都有點發燒。
憐希墨給兩個人倒了熱水就連忙去找藥,“我記得逍遙哥說過藥箱在卧室…”
“希墨很會照顧人。”玄離突然對憐雪陽說道。
“是啊,他一直都很懂事。”憐雪陽迷迷糊糊地,但是聽到别人誇他弟弟還是頗感驕傲。
“也很有野心。”玄離冷聲說道。
“哈?”憐雪陽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希墨對家主之位一點想法都沒有,不然阿姐也不會因為這個事和他吵架了。”
“你有沒有想過是他看不上,你弟弟手段多着呢,根本用不着你操心。”玄離說道,“他和黎玥是一種人,隻是一個小小的斯卡迪而已,他們是要把世界當做自己的遊樂場的人。”
嚣張又自大的家夥們,這個年紀就已經搞出這麼多大動靜了,等他們未來成為這個世界的掌權人之一,恐怕少不了腥風血雨。
“雖然比不上歡歡,但咱倆好歹也是從小認識到大的,給你的勸告,”玄離看向憐雪陽,神情相當認真,“你天生就是孤寡命,離你姐姐,你大哥,你弟弟都遠點,專注于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才是你的命,否則你會痛苦一輩子。”
“…我對你那麼好上課還給你分零食吃你就這麼咒我。”
玄離懶得和他白費口舌,“這是占蔔時候算到的,信不信由你。”
憐雪陽有些别扭地轉過身不再看她。
“我認真的,你弟根本不需要你的輔佐,他比你想的更有能耐。”玄離毫不客氣地戳穿憐雪陽的自不量力。
“阿離姐再說我壞話我可能會給你藥裡下毒。”憐希墨笑眯眯地将沖好藥的杯子遞到玄離面前,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耳語着。
“……”背後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的玄離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處升了上來,顫顫巍巍地接過水杯。
她有理由懷疑他可能已經下毒了。
“拿穩了哦,沒有熱水了,這種情況可沒辦法燒開水,隻有這一杯,要喝完哦。”
這是恐吓吧這是恐吓吧這是恐吓吧!憐雪陽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心裡小白花的弟弟!
“哥——難受的厲害嗎,快把藥喝了。”
玄離小口嘬着熱乎的水冷眼看着憐希墨滿眼心疼地把憐雪陽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端着水杯給他喂藥,而憐雪陽那個沒出息的東西靠在弟弟身上,看着他的眼神裡充滿愧疚,随後惡狠狠地瞪了眼玄離,其中帶着四分指責三分炫耀兩分得意和一分享受。
玄離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我弟弟對我這麼好你還挑撥離間我們!
呸!死綠茶!死弟控!玄離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這兩個人,并發誓再也不管憐雪陽的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