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修将滅火器随手扔到一邊,“你希望我做什麼呢?冷眼旁觀還是參與其中?”
“修…兄弟,救我!把這個帝國肮髒的雜種趕…唔!”昆連忙發出嘶啞的呼喊聲。
見到久違的面孔,魯恩斯的心情突然暢快起來了,他徑直向修走來。路過門欄的時候,他不小心一腳踩到昆的胸膛上,對方徹底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一個人獨占就好。”
“能夠時隔三個月再次見到修捷,剛剛承受的…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折辱都根本算不了什麼,特别是知道對方還是你的好兄弟之後。”魯恩斯微笑着在“三個月”和“好兄弟”上加重了語調。
修瞥了一眼倒在門框邊口吐血沫的昆,很難想象魯恩斯是受了哪方面的身心折辱。修敲了敲尚處于宿醉狀态的腦子,努力讓自己的視線清晰。顯然對方臉上沒有任何羞憤的神情,反而是隐隐的傲慢和得意。
為什麼堂堂一國皇子每次出場時都面目猙獰得和一個反派角色一樣啊……
“所以呢?”修今晚的情緒意外的不算高漲,回答魯恩斯的問題也比平時遲緩。
“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您的朋友呢?如果是朋友的話,對方應該不會介意告訴你真相的。”
魯恩斯想起裡在圖書館裡管理員範妮對自己說的話。他低頭端詳自己褪去手套光潔的右手,陷入極大的糾結當中。
朋友…嗎?
魯恩斯深吸一口氣,右手扣住了修的手腕,擠出了自認為最自然的笑容。
“告訴我…”
在一旁焦急圍觀的薩金特不動聲色地繞到魯恩斯身後,努力踮起腳尖,試圖讓修看到自己手中的芯片。修不自覺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嗯?告訴你什麼?”修勉強打起精神。
一股無措、空洞的情緒頓時填滿魯恩斯整個心房,這并不是他本人的情緒。
魯恩斯偏頭貼近修的耳邊:“告訴我…像這樣肌肉發達的野蠻人好兄弟,你到底還有幾個?”
不,他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
修皺着眉頭,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但明顯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魯恩斯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很顯然他沒有獲得任何有效的信息。在對方真的内心空無一物的時候,窺心之能并不能起任何作用。
沉默了一會,熟悉的輕佻語調在魯恩斯耳邊響起。
“總而言之…多多益善。對吧,小殿下?”一股對抗的力量傳來,魯恩斯慌亂地松開手,一偏頭就與修狹長的棕綠色眼睛相視。對方眼睛中的迷霧已經消散,多了幾分玩味。
修翻轉了一下被捏痛的手臂,意識也終于變得清醒起來,譏諷道:“閣下|身上是不是裝了酒精探測器,不然為什麼總是趁他人酒醉之後動手動腳。這個時候就忘了身為貴族的矜持了…嗯?”
魯恩斯被最後一句話刺痛了,面頰浮現了一層惱怒的绯紅:“我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修捷的欲情故縱之計呢?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甚至不知曉修捷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了地下城酒館的服務生了。聽到好兄弟日日夜夜在耳邊吟唱‘帝國的雜種’,不知道修捷又作何感想呢?”
“閉嘴!”修終于忍無可忍,“别再用…那麼惡心的稱呼。”
“是嗎?需要我幫修捷回憶一下,上一次這麼稱呼還是在三個月前新生慶典結束後的夜晚,當時你本人似乎并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甚至還…”
“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魯恩斯得寸進尺,他說話的速度逐漸加快,似乎在掩飾内心别的什麼異樣的情緒。
“你!”
“怎麼?又要掐脖子嗎?”魯恩斯從容地解開最上面的扣子,修不自然地别過臉不去看對方。
“在沒見到你的這三個月裡,為了不讓它消失,每晚我都會依照原來的痕迹遏住自己的喉嚨。我是如此珍視修捷留下的一切,你為什麼不回報我同樣的情感?”魯恩斯低低笑了一聲,潔白的脖頸上竟然真的留有一片紅痕。
“我不記得了。”修眯起眼睛,忍受着太陽穴突如其來的鈍痛。
“當然,您什麼都不記得了。”魯恩斯無奈地攤手,話語中帶了一絲哀怨,“你總是不記得。”
“諸位,他總是不記得。”魯恩斯提高了音量。
薩金特好像明白了什麼,誇張地怪叫:“什麼意思?所以…不要告訴我,你小子三個月前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因為……腎虛?”
一旁的魯恩斯則用手捂住臉,肩膀上下聳動,不說話,像是在忍耐什麼。
修罕見的臉頰發紅,幹咳了一聲:“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說完修就後悔了,也許他在這件事上應該保持緘默,如果讓老頭子知道三個月前自己是被動的那一方,應該會招緻比“腎虛”更多的嘲諷。
修深吸一口氣,緩緩擡起手,修長蒼白的手指緊緊扣住魯恩斯脖頸兩側。而被遏住咽喉的魯恩斯本人卻神态自若,一副享受的模樣。
見事态發展不妙,薩金特已經遠遠躲到了另一邊,透過金屬支柱暗中觀察。
【嘟——嘟——嘟——】
此時,魯恩斯口袋裡傳來了終端振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