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啊!我開玩笑的,小小的幽默送給你,緩和一下咱們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我雖然的确對你的腦子很感興趣,但是腦子都沒了,咱們還怎麼繼續交易呢對不對?下面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你聽好了啊!”
薩金特壓低了嗓音,湊近對修說:“我要一台機甲…人形的那種。”
修眉頭一皺,問:”你要那玩意做什麼?你知道整個國家目前在役的人型機甲隻有不到個位數嗎?而且即便我給你弄來,你這破地下室裝得下嗎”
修接着說:“再說你一個商人,要這麼多武器做什麼?”
新王繼位以來,殘存的舊王黨與新居民私底下的摩擦一直存在。修作為第二代新居民,又是輔政大臣的養子,立場天然站在了舊王黨的對面。如果真的間接幫助了那些人,對修來說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兩派的争端,修不關心,但也不想牽扯其中。
薩金特眉毛一擰,氣急敗壞地耍無賴:“交易不問出處,你現在也打探起我的私事來了?難不成你懷疑起我是王黨的人?也對,就算你小子平時行為舉止再古怪,終究是入侵者的後代,對我這種渾身上下找不到半點與新時代相關的老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的敵意的。”他開始賣慘。
侯雷因人分兩種,一種是從原始人就祖祖輩輩住在着的,靠着時間一點一點發育來的,薩金特算是裡面沒發育好的;還有另外一種,就是所謂的“入侵者“。
入侵者”的官方稱呼是“新居民”,也有人稱之“新人類”,幾十年前從一個巨大的不明飛行物上從天而降了一大票子人,從外貌上來看,他們與侯雷因人并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隻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存在藍色的類似于胎記或者經脈的東西。
修從耳後蔓延到肩膀處的藍色線條就是他作為第二代新居民的特征。
奧爾德林輔臣也是新人類,不過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印記在哪裡。誰知道呢,或許長鼻孔裡了,也可能長在了隻有财政大臣霍林·霍克能看到的地方。
修也不生氣,說:“你應該知道就憑入侵者三個字從你嘴裡說出,我就能讓你吃上半個月的牢飯。”
薩金特趕緊谄媚地嘿嘿一笑:“我就和你開個玩笑,别放心上。總之,你甭管我裝不裝得下,用來做什麼,我就要。條件就開在這裡了,也不會改了,我也不會多要了,就看你答不答應了。”
修思索了一下,這件事雖然困難,但也并非不是全然不能辦成。況且,薩金特也沒說一定是要服役期間的機甲。
“行,成交。”修答應了。
“事成之後,我會把我的腦袋作為贈品送給你。”修還附贈一個小禮品。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薩金特交易完成後,蹦蹦哒哒送走修這尊大佛。
“這小子到底在盤算什麼?好好一個貴族公子哥,放着優渥的生活不過,隔三差五跑過來和我們這群爛在土裡的人厮混在一起算什麼。有錢人的惡趣味?”嘴上這麼埋怨着,薩金特卻幾乎用手掌上的每一個細胞,在打磨修送來的新式軍用III型手/槍,愛不釋手。
“幸好當年沒跟那群老東西跑出去,不然今天哪能見到這樣的好東西!”薩金特幸福地咂嘴。他放棄鋪滿金銀珠寶的大房子窩在這麼一個肮髒狹小的底下酒吧,不就是對這從天而降的金屬嘎達割舍不下癡迷?
老天爺還讓他幸運地碰到一個出手闊綽的傻小子,他得把修給套牢了。
“老闆,剛剛那個黑頭發的小子偷走了咱們店裡的酒!”剛剛引修進來的醉漢醒了酒,沖着狹長的隧道往裡喊。
“送給他了,誰叫老子今天心情好呢。”薩金特小手一揮。
“老闆,是最貴的那瓶——”
“最貴的那瓶——”聲音回蕩在隧道裡。
“什麼?!臭小子,别跑,我來了!”薩金特熟練地超上家夥。
“哒哒哒哒……”匆忙的腳步聲紛亂而至。
“哒哒哒哒。”一步一個回音。
……
離開赫福特街後,修沒繼續在外面逗留,轉身直接回家,然而還沒等他推開屋門,仆人已經提前預知一般恭候多時了。
“混小子,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沙發上坐着是财政大臣霍林·霍克,侯雷因地位僅次于奧爾德林的人。
修已經很久沒見到霍克了。
這位政壇著名的男性“美人”面部柔和精緻,一雙金棕色的眼睛分外迷人。可他本人卻對此毫無自覺,甚至過分地留着過肩的長發。導緻議事院一度流傳着财政大臣辦公室有位嬌俏的秘書官這樣的绯聞。
兩年前,修的病突然惡化,陷入昏迷。恢複之後又恰逢财政大臣赴外地考察,霍林回來之後更是因為事務繁忙直接住在了議事院,一來一回,今天竟然是他們兩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兩年不見,霍林依然留着他标志性的長發,隻不過金棕色的發絲間參雜了幾縷白發。明明是正處壯年的新人類竟然這麼早就已經露出了衰老的迹象,修不禁在心裡感慨:看來一份繁忙的工作确實會加速人的衰老。
現在,這位“政壇美人”此時正怒不可遏,這與修想象中的父慈子孝,相互抱着痛哭流涕的場景可以說是沒有半點關系。
“你要去軍校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告知我?!”
霍林·霍克将入學通知書一巴掌拍在了修面前的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