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勤快的男仆萬将家裡一切都收拾妥當，也把自己洗刷齊整，就要休息時，卻看到早就該睡覺的存款過億，竟然還亮着床頭燈，敞着門，斜斜倚靠在床上玩手機。
男仆萬走上前，站在卧室門口，屈指敲了敲門：“你怎麼還不睡？”
“等下就睡。”存款過億頭也沒擡，眼睛始終黏在手機上，兩個大拇指在屏幕上翻飛，随口敷衍道。
男仆萬唇線拉長，溫潤語調裡摻着些不易察覺的不悅：“念念唐小姐告訴過我，你經常熬夜幫網友答疑解惑，所以你現在就是嗎？”
存款過億還是沒擡頭，不耐煩道：“别吵，小太陽存款過億老師的事你少打聽，我忙着要治愈大家的身心靈，網友們都很需要我的好吧。”
男仆萬語氣更冷：“可你今天受了很多傷，需要休息。”
存款過億沒搭腔，隻輕“啧”了一聲，眉頭緊皺：“就是這人怎麼，怎麼說都不聽呢，非要喊鴨叫雞，喊魚叫蝦，整得我頭疼死了。”
“我幫你按按吧，頭疼也可能是消炎藥物寒性太重了。”男仆萬眸光微動，提議道。
“行啊。”存款過億應道。
她拉開被子躺平，兩胳膊支起，繼續回複其他心碎求助者的消息，“來吧。”
男仆萬提步邁進卧室。
直到男仆萬來到床邊，擋住了部分床頭燈的光源，存款過億才吝啬地分去一個眼神。
随即...
存款過億瞠目結舌：“好，好大！”
男仆萬側身調整着床頭燈的亮度：“你說什麼？”
“沒什麼。”存款過億緊緊閉上嘴巴。
他們離得很近，她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洗浴過後的水汽味，還有一絲她形容不出來的淡淡香氣。
他也換掉了男仆裝，穿了身面料光滑的睡衣，睡衣單薄又貼身，将他的身線完全勾勒。
肩寬，腰窄，身形高挑，身材傲人。
唔，特别是胸肌，十分健壯，分外矚目。
存款過億的喉頭忍不住上下滾了滾。
隻不過...
存款過億視線往下，一副“裂開”的樣子，大為不解：“你為什麼要把褲腰提到胸口？這是哪裡新學來的時尚穿搭嗎？”
男仆萬聞言又提着褲腰往上拽了拽：“這樣穿顯腿長啊。”
存款過億嘴角抽搐：“…嗯，怎麼不是呢，脖子以下都是腿，我看你以後也不用買上衣了，直接套個褲子就能出門。”
男仆萬眼睫彎彎，似乎在笑，又追問：“跟謝小姐比呢？誰的腿更長？”
“莫名其妙。”存款過億很是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去跟霍比特人比呢？”
男仆萬似笑非笑低哼一聲，将上衣下擺抽出，重新整理好穿着，于床邊坐下，示意道：“把頭放我腿上吧。”
“那什麼，小萬啊，我突然覺得我的頭不疼了，我也不看手機可以睡覺了，你不用給我按了。”存款過億刷地将視線投向天花闆，往另一邊挪了挪，說道。
她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不争氣地淌出鼻血。
她哪能想到腦子不太正常，還是個醜八怪，雖然不會烤餅幹，但其他業務能力極強的男仆小萬，藏在男仆裝下的身材，竟然如此有料，不止有大胸肌，還有大腹肌呢。
男仆萬又往裡坐了坐，歪頭看向她：“是嗎。”
存款過億胡亂點頭：“是啊是啊。”
她的思緒飄上了外太空，想着，“神經病禁欲長發腹肌大胸男仆の誘惑.avi”或許能有不小的市場，多強烈的反差啊。
男仆萬定定看着她，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邪惡之手，彈向存款過億額上的大包。
“嗷！你幹嘛！！”存款過億思緒回籠，捂着大包，大叫道。
“現在你頭痛了吧，需要按摩了吧。”男仆萬禮貌微笑。
存款過億咬牙切齒：“幫我問候你家七舅姥爺。”
“好，我會幫你帶話的。”男仆萬強勢擡起存款過億的腦袋，往自己腿上一放。
存款過億的後腦勺就這樣落在了睡衣男仆肌肉緊實，富有彈性的大腿上。
她顧不上腦門大包的痛，自下往上，掠過起伏山峰，直直望向他如銀月般的雙眼，渾身僵硬：“這樣不好吧，我們進度會不會太快了點，哪有剛上任沒兩天就在床上進行...”
她比劃兩下，“這樣的服務工作的，你是正經男仆嗎？”
“你不是最懂剝削的資本主義接班人嗎，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女仆，一個人當兩個人用。”男仆萬将手落在存款過億的太陽穴上，又搬出了先前幫存款過億洗刷刷的說辭，語氣淡然，“況且，是你主動邀請我到床上來的。”
存款過億：“！”
被抓住bug了。
存款過億下意識又瞄了眼某處，眼神飄開，尋了個更舒适的姿勢，躺好，閉眼，隻因男仆萬手藝太過軟彈，哦，不，是大腿技術，呸呸呸，是按摩技術太高超，征服了她：“唉，拿你沒辦法，我可真是個好說話的神仙雇主啊。嗯，你也的确很有當女仆的本錢。”
“這個力度還可以嗎？”男仆萬也隻當不知道她眼光頻頻停留在他胸前，唇角悄悄勾起。
“可以，很好，請你繼續保持。”存款過億豎起了大拇指。
床頭，手機在響，有新消息進入，但存款過億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她實在不想動彈。
甚至還覺得有點煩。
男仆萬好似不知疲倦，反反複複，來來回回按揉着存款過億的腦袋。
存款過億被他摁得靈魂升天，整根脊梁柱都是蘇爽的，如果她的腦袋是面團，這會兒差不多該和到位了，不禁喟歎道：“我是撲街存款過億，太幸福是會死掉的，小萬，不如你還是走吧，我感覺你會讓我由奢入儉難的。”
男仆萬手一滞，在存款過億看不到的面罩下，面色微沉：“也不是不行，但無理由退貨需要支付三百萬違約金。”
“霸王條約！你在坑我？”存款過億雙眼陡然睜大，然而，她的理智又一次迷失在高聳中，“算了，我撤回我的話，兩分鐘應該沒到，可以撤回的吧。”
“好的，你成功撤回了，我什麼都沒聽到。”男仆萬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翻個身，我再幫你按按肩膀。”
存款過億滾了一圈，趴在枕頭上，再次閉上眼睛，放松享受：“小萬你入行很久了吧，業務能力挺好啊，噢，除了不會烤餅幹和蛋糕。”
“我是老大，家裡有弟弟妹妹，還有各種寵物，從小我就學着照顧他們，說起來我也有二十多年經驗了。”男仆萬說。
“這麼說的話，你幾歲啊，你的年齡應該不用保密吧？”存款過億掀起一點眼皮，餘光裡，是大片男仆萬垂落在她臉側的長發，白金色被床頭燈打成了暗橙色。
“按照星際通用的計算方式，我應該算二十八。”
“喲，這麼大啊，看不出來，你居然比我大了八歲呢，要按照我上班那裡小孩兒的稱呼方式，我是大媽，那你就該是爺爺輩的咯。”存款過億故意調侃他，“是吧，萬大爺。”
“是嗎。”男仆萬語氣裡帶着明晃晃的不高興。
他略微用力摁下存款過億肩頭一塊略微有些硬的肌肉，存款過億立馬狼嚎起來。
“很痛哎，你輕點！”她掙紮着想要逃離，一腳蹬向男仆萬，可她不僅沒踹着，還不慎蹬痛了跛腳，逃也沒能逃開，隻能像一條鹹魚在床上撲騰。
男仆萬捏住存款過億的後脖頸，俯身，靠近，于她耳邊，悠悠開口：“年紀大怎麼了，活得久，經驗多，無需調教，即可上手，怎樣看都是你占便宜，這樣不好嗎？”
存款過億苦于脈門捏在男仆萬手裡，隻得哭喪着臉改口道：“好好好，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情緒穩定，不像唐念念成天一驚一乍，業務能力強，做飯特别合我胃口，身上也香香的沒有老人味，而且年紀大說明能早點領退休金，唯一的缺點就是你不會烤小餅幹，除此之外，一切完美，你是一個完美的高齡男仆。”
男仆萬呆愣片刻，輕笑着松開手：“真想看看你這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存款過億掀起被子把自己裹進去，悶悶道：“裝的都是智慧啊，不然怎麼一個人活到這麼大的。”
男仆萬收回将将要觸到大毛毛蟲的手，斂起笑意，撚了撚指尖，仿佛指腹上還殘留着細膩觸感，起身關掉床頭燈，走出卧室：“晚安，過億。”
存款過億屏住呼吸，聽到門合上的聲音，摸了摸後脖頸，松了口氣：“還好我機智，不然脖子就要斷在大爺男仆的手裡了。”
淩晨時分，萬籁俱寂。
喝多了魚湯的存款過億，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半阖着眼去衛生間洩洪。
當她扶牆走到客廳時，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自她眼前閃過。
存款過億當即瞌睡消散，精神大振，“啪”地一下拍向牆上開關，聲若洪鐘：“哪兒來的小賊！”
壁燈亮起，存款過億和對方大眼對大眼，愣住。
對方不是小賊，是老賊，啊呸，是男仆萬。
“你在幹嘛？”存款過億看見男仆萬抱着一桶1.5升裝巴氏鮮奶，臉上塗着烏漆嘛黑的東西，貓着腰躲在沙發背後。
男仆萬除了兩顆眼珠子，什麼也看不到的臉上，飄起“尴尬”二字：“你怎麼起來了？”
“我起來上廁所。”存款過億的目光落在打開的牛奶瓶蓋上，瞬間了然，她向衛生間走去，擺擺手道，“你吃你的，我夢遊，什麼都沒看見。”
男仆萬臉上的“尴尬”二字加大加粗描邊，并打上了下劃線。
待存款過億解釋完内存出來，便看到男仆萬伏趴在地，将牛奶瓶當做啞鈴，做起了單手俯卧撐運動，貼身衣物掩藏不住線條明顯的弘二頭肌。
存款過億打了個哈欠，路過他：“年紀大了就該多休息，當心閃着腰。”
“咳咳咳。”男仆萬劇烈咳嗽，倒地不起，顯然内傷嚴重。
存款過億美美睡下，很快進入夢中。
卧室裡，存款過億抱着松松軟軟的枕頭，咂摸着嘴：“好大...”
客廳裡，男仆萬捧着薄如紙張的平闆電腦，下單大堆保健品和護膚品，除卻面罩的面孔，滿是幽怨：“她嫌我老，她嫌我老，她嫌我老...”
與此同時，大智慧英語培訓機構的某間空教室裡，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學生。
“大哥大哥大哥！”觸須人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用觸角戳向癱在課桌上的瘦猴兒，“天都要亮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
瘦猴兒嗓音沙啞：“回什麼家，你們都給爺爺我起來，不能放松警惕，食堂大媽一定，一定就在外面守着呢，都給我起來，起...來...啊...”
他頭一歪，徹底睡死過去，口水飛出了半裡地。
觸須人遙遙望向窗外，朝陽已在地平線上探出了頭，眼角不由滑下淚來：“大哥大哥大哥，我想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