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黑色影匪在林中穿梭,影痕交錯,放眼望去隻見一片深深淺淺的黑色。
魇藏在其中,就像是一滴水躲進了河裡,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這種時候,哪怕修士的眼力夠好,辨别也需要時間。
宋緒沒有再浪費時間辨别,她閉上了眼,默默調動靈力,鐮刀的刀鋒忽然從原本的鎏金變得黯淡,像是裹上了一層漆,比玄青色的夜空還要再深兩個度。
“天階夜色!”宋緒一刀揮下,無數比夜空還要再深兩個度的漆色雲朵擠滿了上方,星星和月亮全都被它們擋住。
林中樹的影子也不再斑駁,所有的星星點點都變成了全然的黑。
其他修士看着這天際的變化,瞠目結舌。通過剛才的過招,他們認同宋緒的劍術和身法,确實不錯;可現在,她竟能揮出令天地變色的一劍?襯得剛才的比試像是在開玩笑。
本來還等着看好戲的魇在目睹這一幕後瞬間變了臉色。
此一劍式,有一個溫柔的名字——天階夜色。漆色蒙天地,光影俱滅之下,自成領域。這一劍,有建造領域的力量。
在這片領域中,所有深陷其中的影都被迅速壓制,無力逃竄;自以為藏匿得極好的魇成了掩耳盜鈴的笑話。
在宋緒感知到魇的瞬間,本能的預警下,魇求生欲爆棚,頭腦也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加清晰。它竭盡全力将所有的霧氣撒向了宋緒。
不出意外的,宋緒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可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計詞,那才是魇真正的目标。
即便已經服過丹藥,面對魇竭盡所能的惑心,計詞還是有一瞬的晃神。
一瞬間很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可等計詞清醒過來時,他已經成了魇要挾宋緒的籌碼。
“把刀放下”魇将霧氣凝成了一把匕首,橫在計詞的脖頸上,匕首已經劃破了一層皮,沁出了血。
宋緒看了看計詞,松開了手裡的鐮刀,鐮刀像劍一般被她插在了地上,挺拔而立。
見宋緒配合态度良好,魇繼續提要求,“把路讓開。”
“你先把人放了,”宋緒道。
計詞的傷口又深了半寸,血像小溪般從傷口中流出,魇警告道:“不要和我讨價還價。”
“不行!”宋緒還未答應,計詞便搶先開了口,“宋師妹,不用管我。魇詭計多端,今日若放了他,來日定是後患無窮,絕不能因我一人之故唔唔唔——”
魇用霧封住了計詞的嘴,省得他淨說些魇不愛聽的;
城門處的修士聽得分明,小聲議論着到底要不要放魇走;倒是有小部分人不忍心,可大部分修士都覺着魇遺禍無窮,不能多留;計詞道友不愧為藥宮學子,能将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着實令我等佩服。待惡魇盡除,他們一定會為計詞立碑,将他的事迹告知世人傳于後世。
魇:……人還沒死呢,能不能尊重一下它手裡的這位籌碼。
這些家夥,也盡是講些魇不愛聽的。魇氣憤地将霧氣撒向衆修士,希望他們能老實地閉上嘴。
可宋緒就在所有修士的前面,魇之霧無法越過她奔向衆人;雖然手中無劍,宋緒仍可以靈力為鋒,揮退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