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的所有人都知道,大魏未來的皇後,将會姓馮。那是當朝太皇太後的姓氏。
皇帝雖已長大,但大魏朝至高無上的權力正操于馮太後手中。
太後高坐在玉階之上,冷冷俯視着跪在殿中的月華。
月華的一側,侍立一列醫官。
月華見幾乎有半個太醫院的醫官在此,心已涼了半截。
以她的本事,能托劇鵬收服一個醫官一名醫女,已是不易,怎麼蒙混得過這麼多人?
隻得硬着頭皮頂住。
太後發話道:“哀家聽聞,你有孕,暗中欲堕胎?有無此事,從實招來!”
月華打定主意,索性不說,看醫官們摸脈後如何說,再作應對。于是便緊抿着嘴唇,隻跪在那裡,低着頭不答話。
太後問道:“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月華道:“回太後的話,半個多月前。”是實情。
太後叫宣貼身侍候的宮女進來,應聲進來一人,月華微微偏頭,餘光看見果然是張堃。
張堃跪下行了禮,禀說确實前些日子貴人身上見紅。
太後道:“哀家聽聞,貴人有孕,暗中欲堕胎,又是怎麼回事?”
張堃見太後當着貴人的面問她話,一時處境極為尴尬,但不敢不答,于是道:“奴婢是昨晚聽有人議論,說貴人最近正四處尋打胎藥,又去問前天晚上給娘娘把脈的醫女,醫女說摸着脈似像非像,因娘娘近日腸胃失調,脈象複雜,她不敢決斷,正要去問醫官。”
張堃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想将皇帝的寵妃得罪太狠,有些先前私下禀報太後的話沒有說,但太後并不給她留後路,挑破道:“所以你覺得,貴人前些日子的月事是假的,是麼?”
張堃低頭伏在地上,額角冷汗滴進大紅織金地毯中,洇染出如血般的一塊暗紅色:“皆是奴婢的小見識,奴婢一心忠于太後、皇上,以皇嗣為重,故而将此揣度禀報太後。”
太後審視着月華,問道:“貴人,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