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劍宗,外門。
姜挽月化掉了院子裡的屍體,趕到外門到的時候,弟子們已經開始收拾殘局。經過詢問才知道,在師父和長老來了之後,這些妖族就沒有再肆無忌憚的殺人,而是逃了。
如此,她更加堅信了,這些人是沖着那兩人來的,所以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打算和太初硬碰硬。
若師父來了之後,他們還胡作非為,除非是不想活着走出太初了。不過他們敢待這麼少的人來,想來也是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說起來也奇怪,這些人分明是沖着那兩個人來的,可她留意過,他們又偏偏不是同他們一夥的。
姜挽月想到這裡,她微皺着眉看了一眼外門傷亡慘重的畫面,地上躺着的弟子無一不是身負重傷。
今日這種事,如果他們一直待在太初,那麼就會有第二次……
這一切都是因謝長綏和容修而起,她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自己的份。
看着眼前這些渾身是血,痛苦難忍的弟子們,她看得心驚,也于心不忍。
她緩緩上前,像這批救人的内門弟子一樣,将地上還活着的弟子扶了起來送進屋内。
随後她把随身袋裡常備的藥取了出來,給他們每人喂了一枚。若是不夠用就會去找林策買,但全買丹藥的話,她的靈石不夠用,所以後面換成了外敷的療愈散。
陸雲山得了師父的令趕來的時候,姜挽月已經不知道在外門呆了多久。
他踏入門看見的就是姜挽月正在給弟子包紮的畫面。
遠遠看去,少女低眉垂眼,神色沉靜,雙眸一瞬不瞬的認真看着手上的動作,動作輕柔,耐心十足。
仔細看,似乎還能看見她的額角已經被汗濕,碎發略顯淩亂的緊貼在上面。
“師妹。”陸雲山并未急着進去,而是靠着門框高聲喚了她一聲。
她聽見聲音并沒有着急回頭,而是繼續給一名弟子上藥包紮,直到又解決掉一個傷員後,她才站起身用手腕蹭了蹭臉側的濕汗。
她緩緩轉身,朝他彎唇輕笑:“大師兄怎麼來了?師父吩咐的事辦好了?”
“我倒想問你,你别告訴我這滿院子的傷患都是你幫着上的藥?”他說話時,視線繞着這間屋子又掃了一圈,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在這裡忙了許久。
師父還說讓他來外門幫忙救治一下外門弟子,沒想到等他趕到,卻看見他的小師妹已經做好了一切。
聽了他的話,姜挽月也随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屋内。這整個院子裡幾乎随處可見都是躺着,或是靠牆坐着的傷者,屋内更是傷得極為嚴重的弟子。
原本她還沒注意的,經他一問,才發覺這滿屋子的人身上的傷幾乎都經過她的手,除了屋外的那些人是其他弟子處理的居多。
可屋外的弟子傷得都不算太嚴重,倒是屋内的……
她忽然再次擰起眉,不答反問:“大師兄,你可知道妖毒如何解?”
此話一出,陸雲山臉上的笑蓦然收斂,大步走了過來也查探了一下其中一名弟子的脈象,确如她所說——妖毒。
陸雲山看向她,冷靜道:“妖毒乃世間劇毒之一,短時間内還有的解,若是時間長了,沒的解。”
姜挽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說:“我曾在書上見過,有的妖族本身體内就含妖毒,妖獸身上也有,但我隻聽說過這毒很厲害,卻不知道具體表現如何,又該如何解?”
陸雲山解釋道:“若是修士中了妖毒,體内的靈力便會受到壓制,大量消耗靈力則會激發體内的毒性,使其神志全失,疼痛難忍。”
“有的修士靈力深厚修為高,中了妖毒有時還能找回一絲神志不濫殺無辜,但也隻是偶爾。而有的修士,心志不堅,修為一般,一旦毒發,是殺人還是殺己,這不好說。”
如此說來,誰若是不幸中了妖毒,毒發時同沒有生靈智的妖獸區别不大。
姜挽月若有所思沉吟着。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這番話莫名讓她覺得有些觸動,也有些熟悉。
她總覺得……大師兄說的這一番話,似乎和記憶中的某個人符合。
“師妹,想什麼呢?”陸雲山見她不知道是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便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道:“你也不必擔心,這些弟子身上的妖毒還有的解,待我回去找師父求些藥來。”
她點了下頭,對于大師兄的話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壓根沒聽。
她隻是在想。
身為一隻妖,也會中妖毒嗎?
大概是不能的。
所以,他身上的,不是妖毒。
*
陸雲山拿回來的是師父給的丹藥,似乎是師父此前為化解妖毒而親自煉制的特殊丹藥,這種丹藥隻能用于解妖毒,所以都還不曾起過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