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綏撿起被他打落在地的木枝,遞給她。
她接過後沒多久便再次朝他襲了過去,隻不過這次用的是他上次教給她的劍招。
這次她的速度快了許多,幾招過後,木枝直逼對方的脖頸刺了過去,逼得謝長綏節節後退。
就當她以為謝長綏退無可退時,他卻躍過身後的高牆,瞬間來到她的身後。
感受到身後的危險,她倏地收了力道下意識轉身,與此同時,還不等她看清對方,擡起的手便猛然被他扣住手腕。
緊接着,他稍用力,她的腕間便傳來一陣痛意。
手中的“武器”蓦地打落在地,反而是她被逼得倒退幾步,後背隔着薄薄的衣料緊緊貼上冰涼的牆壁。
她的眼眸陡然睜大,緩過神來後緩緩擡頭,視線從他的衣襟處漸漸往上,直到對上他正半垂着眸看向她的黑眸。
方才剛被制住時還不覺如何,現在等她定下神來才後知後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是前所未有的近,近到她不用刻意留意,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
見她沒反應,謝長綏似乎也發現了什麼,蓦然松手後退一步,随即笑着問:“姑娘在想什麼?”
姜挽月揉了揉有些不适的手腕,她并不急着說話,而是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出聲道:“你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厲害。”
一想到當初自己還給他準備劍譜,她就覺得自己完全是多慮了,就算他十幾年不碰劍又如何,應付這種宗門大比,綽綽有餘。
“隻要姑娘想,可以比我更厲害。”謝長綏聽了她的話卻不以為意。
姜挽月其實不太了解七顆驗靈珠和六顆驗靈珠之間有多大的區别,也不知道像她這種點亮七顆驗靈珠的人,最後究竟能到什麼樣的境界。
眼下突然聽見他這麼說,不免有些好奇,而且這個人上次還誇她天資好。
于是,她思索一番,反問:“如果我想像你現在這樣厲害,要花多久?”
聞言,謝長綏微怔,随即眸色一深,“現在麼……最遲三年。”
三年……
反正她也回不去,就在這個世界修道也不錯。
“剛剛你應該也聽見了,韓師兄不願與我比試,我覺得你的實力或許在他之上,所以……”她的話欲言又止,“你願不願意教我一下?”
謝長綏輕挑眉,望着她沒說話。
姜挽月繼續道:“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去奇珍閣給你買過來的。”
“補氣丹?聚氣丹?回元丹?療愈丹?”
聽她列舉了這麼幾種丹藥出來,不禁惹得謝長綏失笑,他輕啟唇,正欲否認,轉念卻不知想到了什麼。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溫聲笑言:“姑娘,若是想我教你,那你就必須要奪得魁首給我看才行。”
“你想要我奪魁首?”姜挽月微蹙眉,問出自己的疑慮:“以你們的實力,就不想奪得魁首?”
謝長綏道:“我們不争這些虛名。”
“哦。”姜挽月聽完他的話頓了下,随後又補充道:“其實我也不争這些虛名的。”
“你還想不想進内門?”
“想。”她點頭。
“想和我學劍嗎?”
“想。”她又點頭。
于是,謝長綏循循善誘道:“那姑娘現在覺得,自己要不要拿下魁首?”
她算是意會過來他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她若是日後都想着跟他學劍就必須拿下魁首。
可宗門大比選二十人,大概十人是擂台賽排名那十人,另外十人她根本不知道是何人。
以她現在的水平,根本拿不下第一,可他這麼說……
“你有把握讓我成為第一?”姜挽月狐疑問道。
謝長綏調侃着:“你信我嗎?”
她認真搖頭:“不信。”
“為何?”
“隻有三天。”
謝長綏卻雲淡風輕的一笑置之:“有時候你不止要相信我,還要相信你自己。”
“你對于自己所擁有的潛力,一無所知。”
“是嗎?”姜挽月挑眉,眸光迎上他含笑的眸子,她道:“那我就信你一次?”
“時間不多了,不然現在開始?”她問。
謝長綏看着卻全然不急,反而打趣她道:“先叫一聲師父,再學也不遲。”
“八字還沒一撇呢。”她莞爾道:“你的意思是若我拿下魁首日後都可以找你學劍,若我沒有順利拿下魁首,那這聲師父也就用不着喊了,對吧?”
謝長綏靜靜看了她一眼,“那便開始吧。”
“不過我隻教你劍招,至于到你手裡到底能發出幾成威力,那就是你的事了。”
她點頭應好。
當容修回來時,看見的就是謝長綏正在教她練劍的一幕。
他已然見怪不怪,倚在門口,看着謝長綏用木枝挑高姜挽月的手,淡聲說:“擡高,出劍還不夠狠。”